“反应还真是快啊。”龚自闭点了点头,又道,“将军府那边呢?”
“没有动静。”
“老东西这些年韬光养晦,这涵养功夫是越来越好了啊。”龚自闭微笑道。
“院长这话的意思是?”来人恭敬的道。
“这年头都流行贼喊捉贼,但是很多人都忘记了,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难不成将军府也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是肯定是有猫腻的……当年曹横是如何的凶横,你看现在,他的宝贝儿子被轩辕宸狠狠的打脸,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要我看,他至少也得进去御书房踹皇上一脚,将皇上踹翻了,才够消气吧。”
来人笑了笑,“院长这是在想当年的事情呢。当年的事情属下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听说曹大人的确是个人物。”
龚自闭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他现在也是个人物。”
来人一听这话,愣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龚自闭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去吧,这件事情就交由皇上自己去做,说老实话,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连我都猜不透,所以千万不要去惹他。”
来人“嗯”了一声,退下。
龚自闭叹了口气,盯着窗外黑蒙蒙的光景道,“皇上,老臣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局面已经彻底打开,能不能彻底将主动权揽到自己手中,就看你的本事了。”
轩辕宸登基三年多一直没办法展开拳脚,监察院做一次罪人就够了,可没那胆量再做第二次。
自此,陵城之中,风起云涌,新一轮洗牌,即将拉开帷幕。
……
将军府。
曹通下了马之后直奔后院。
后院的一个房间,黑暗的房间之中,忽然点燃了烛火,好似在等待着他一般。
曹通知道父亲此时还没有睡觉,也不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将近八十高龄的曹横坐在凳子上,一头银白色的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脑后,下巴的白色胡须一根一根的坚硬如铁,即便现在已经垂垂老矣,但是依旧可以见到当初纵横沙场的影子。
“父亲。”曹通吁一口气,不过才叫出称呼,曹横就倒了一杯水递到他手上,道。“不急不急,喝了这么茶之后慢慢说。”
“父亲,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坐得住,这次可真的是出大事了。”曹通急不可耐道。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曹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父亲,这次不管您怎么说,我还是得将事情先和您说说。这次陵城的局面可谓是彻底给搅乱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居然有胆量去刺杀皇上……那些兵器居然还是从国库里运出来的……我作为陵城守备,就在眼皮子底下,眼睁睁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次算是惹祸上身了。”曹通急促的道。
“慌什么慌,这不还没死人吗?”曹横不悦的道。
“皇上没死,皇后也没死,但是卫兵可是死了不少。”曹通道。
“皇后?”曹横奇怪的道。
“皇上这次去一趟烟霞城,不知道怎么回事,寻回了皇后娘娘。”曹通解释道。
“没想到,这次还真是闹大了,如果成功了,岂不正是一箭双雕。”曹横若有所思的道。
“父亲,您怎么在这个时候还尽说糊涂话,这要是真的将皇上皇后给杀死了,岂不是捅破了天了……宫里的太后虽然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主……一旦出事,这天底下有嫌疑的人,估计都得一起陪葬。”曹通冷汗涔涔的道。
“什么叫有嫌疑的人,指你还是指我,或者说是宰相府御史堂六部的那群老混蛋们?”曹横忽然声音一变,变得严厉起来。
曹通呆了一下,总感觉父亲今天不太一样,硬起头皮道,“这些人,难不成真的有嫌疑?”
“谁都有嫌疑。”曹横冷哼道。
“父亲这话的意思是……难道……”
“不要怀疑。”曹横适时打断曹通的话,道,“监察院那只老狐狸到如今还没出手,岂不正是给皇上一个堂而皇之怀疑的机会。”
“父亲是说,监察院这次是故意的?”曹通吃惊道。
“如果不是他们故意的,这么多人马兵器岂能那么容易就到达玉盘山……说到底,这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监察院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曹通在陵城也算是八面玲珑的人物,玩的风生水起左右逢源,可谓极具智慧,可是今晚三番五次被曹横点醒,他这才明白,论阴谋手段,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姜还是老的辣啊。
阅历和算计这种东西,不是看几本书阴几个人就会有的,得随着年龄的增长从无数次跌倒和站起来之间寻找一个平衡慢慢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