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清晨的微风带暖。
萧悦身穿白色囚衣,闭目养神,发丝凌乱,苍白的唇角流下一抹血迹。
昨日,她刚进牢饭菜就被抢了,迫不得已与同牢中的人打了一架,又担心她们会趁她睡觉的时候做动作,便强撑着一夜未睡。
一大早被叫出来,四肢大张捆绑到十字架模样的木桩上,而后她被人抬上了牛车,牛车被一衙役驱使缓缓向前行走,游街的时候到了。
围观的多是京都纨绔子弟,身份高贵,行事风流,见萧悦的模样,皆是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
“别人家都是跪绑,怎的此女却站着?”
来者一身锦袍,外罩白纱,头戴玉冠,腰间挂着一对不俗的龙凤玉佩,作世家公子打扮的男子坐在牛车旁边的轿中,轿子四面空荡,一眼就能望尽轿中的一切。
众子弟抬头,只见轿中公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五官分开来看样样精致秀美,奈何组到一起从正面看却是乍看普通,越看越普通,可却没人说什么,目光皆在那人袖上精致的富贵花开上一落,便毫不犹豫的扭开了头。
京中谁人不知,富贵花开代表的是贵公子唐区。
萧悦睁开眼,侧头看了唐区一眼,眼眸身处带着抹厌烦,要知道,她来前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李兴不用跪下,这人分明就是来拆台的。
男子身侧美婢剥开一颗硕大的葡萄,而后递到唐区唇边,唐区并未注意到萧悦的打量,刚张口欲吞下,便听萧悦的声音传来。
“她芊芊玉指,修长且秀美,却不知擦屁股时是何种风景。”
美婢一呆,转而盯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双手,不知想到什么往后缩了缩。
唐区听罢身躯一僵,眯了眯眼将嘴里的葡萄吃下,却不知为何往日鲜美可口的葡萄此时尝起来却是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冷瞪了身侧美婢一眼,就有人将那婢女的嘴捂住,无声的带了下去。
人群中走出一名男子,此男无礼的指着萧悦,大声道:“此女体态瘦小,小嘴倒是很会说话,却不知你当众擦屁股是何等光景?”
话音一落,围观众人哄笑。
萧悦扭头看他,“你体态肥大,倒是有脸说笑,你脚步虚浮,刚从妓院出来吧?哎,你干嘛眉头紧皱,拳头又握紧,别看你是被我一女子气到感觉没脸,实则是家中琐事,诸多烦身,与你家人斗的你死我活地地步,导致你眼里无意识的露出绝望?”
见他满脸惊讶,萧悦笑了下,继续打量,“你食指茧子颜色很老,应是时常拨弄算盘,你衣料款式趋于流行,我在京都却并未见过,可见你乃商人,你宽大的袖口鼓鼓,想是设计了暗袋之类?唔,还要我多说吗?”
牛车上的女子笑意盈盈,明明与身旁的富贵有着云泥之别,可她却不为所觉,言辞凿凿,眼神坚定,傲骨铮铮,丝毫不落入下风。
男子的神色有着被看穿心事的慌张,伸出一指头,指着萧悦强自镇定,“你!你说谎!”
周围多数男子都是世家子弟,虽然风流,但却不傻,原本听萧悦所言还有些不信,可一见此人慌了手脚的模样就知萧悦所言非虚了。
萧悦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看向那人的眼里意味不明。
一直观察她的唐区见此疑惑的眉眼顿开,看向萧悦的眼里添了一丝复杂,低低地道:“原是空手套白狼。”
唐区的声音很低,但在本就静默下来了的人群中还是能够让众弟子听清的,众弟子思考片刻后看向萧悦的目光已然不同。
唐区这句话可谓是点睛之笔,道出了萧悦只是凭空猜测,那男子的心虚却证实了她的话。
这个世界的人崇尚文人墨士,凡是文人墨士者,皆举止优雅,口出文章,他们这些子弟虽身份高贵又自持才学出众又生性放荡不羁,见萧悦一开口就出脏语,一妇人之躯又不失聪慧,回想她昨日误杀公主那个桥段,明明就是一直爽女子的豪性作为,怎的同他们一样被人说成无耻?
接下来,一个个调戏萧悦不成反被各种花样的空手套白狼而反击后,一明显是纨绔子弟中的带头人忽而大笑,“实乃我辈中人!实乃我辈中人!”
众子弟见状附和,大呼我辈中人,其声势之大,恍若撞钟,众人听罢,竟传来回音,便又是一番哄然大喊。
一时间,热闹非凡。
萧悦却盯上那个带头大笑的男子,见他很是贪玩的对着自己眨眨眼,不由一阵愕然。
……
……
牛车在热热闹闹的围观中绕了几条街道,转眼便到了热闹的品字街,今日的品字街明显比昨日的人还多,牛车停了下来,萧悦一眼看到对面密密麻麻的女子军,瞬间倒吸了口气,然后瞪了旁边的唐区一眼,不用说,都是为了替他报那一抱之仇来的。
一风尘仆仆的女子赶到面前,指着萧悦问身旁的人,“听我的丫鬟说,此女昨日原本要被仗臀,后来不知为何没仗了?”
“的确如此,似乎是出现了蛇才吓的大人匆匆将此女打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