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在上马车前冷盯了我一眼,便是不屑的、愤怒的,你觉得我一个不出名的小子出现在前往赵唐两国的马车上是对你的侮辱。此刻,你抿着双唇,脸颊两侧肌肉不停的收缩。”萧悦又指着他的脸颊下颚,大笑道:“显然是对我能看出你心中所想更怒了。”
炎轩听言,更加用力的瞪着萧悦,抿着唇,“那又如何?”
萧悦笑了下,“能如何?不过是想说你喜怒太过形于色,与我等此行不利也罢。”
萧悦以为炎轩听罢肯定会更加生气,没想到在他周围的四人皆对萧悦冷眉倒竖,咬牙切齿的时候他却忽然大笑。
他的声音不似莫青的温和含蓄,也不似唐区的阴冷夸张,他的嗓音里只有纯粹的开心。
虽然萧悦说他喜怒太过形于色,但在场除了萧悦谁不知道,炎轩就是因为喜怒不定,让人看不出想法才被王上看重留在身边?
萧悦只是想着稍微刺激他一下,却没想到自从自己刺激了他之后,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再是清冷一片,反而含着一丝丝的敬意。
萧悦突然恍然,她先前没有展示出她的名声,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才能,炎轩自然以为她只是徒有虚名,但此刻只是轻轻的看了他几眼,便能说出他心中所想,而且她神情轻松,语气丝毫没有偏颇,在炎轩这等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眼里,已现大才之相,再次对视,自然有所不同。
接下来萧悦的伙食毫无意外变得和唐区一样,她挑了下眉,反而唤来炎轩让她给她换了清淡小粥。
炎轩疑惑了,“为何?”
“我日日舟车劳顿,身子已经不是很爽利,若是再大鱼大肉,岂不是折磨自己?”
她这话说的风趣,炎轩笑了笑,果然给她换上了普通的小粥。
马车奔驶地飞快,萧悦与唐区一路无话,到达天朝边疆几百里外,奇怪的是,此次看守的将领没有放他们过去,反而有请进入府中一叙。
此次会议单纯的就是找唐区,没萧悦什么事。她打算先去洗个澡,坐了这么久的车,她都要以为自己不怕脏了。
被侍女领着往前走,萧悦盯了那个侍女好一会,见她真的没认出不自己,不由的有些好笑,这个蓉儿,先是许糖糖的丫鬟,再就是假扮许糖糖,现在又成了这么远地方的侍女,身份的多重化很让人可疑。
许是萧悦的目光太灼热,蓉儿扭头过来,问,“先生为何一直盯着俾子?”
说话时,脖子特意扬了扬,仿佛突然自己的身份不再是个丫鬟,萧悦的目光下移,别说,没注意这还不知道,一注意她便看到蓉儿身上这套华贵的衣裳,顿时眸光点点,道:“可是带我去洗漱的地方?”
蓉儿点头。
半响也没人再说话,蓉儿抬起头来,这次倒是仔细看了萧悦一眼,笑了,“季姑娘如今身份不一般了,就没有问题,要问蓉儿吗?”说着,她笑颜如花,“就不想报复我曾经对你的欺凌吗?”
这回轮到萧悦惊讶了,她倒是没想到蓉儿会认出她并且知道她的一切,“报复我没兴趣,问题更是没有。”
蓉儿呆了一下,“为什么?”随即回过神来,嘲讽道:“我知道了,你是见我穿着不凡,不敢!没想到你身份变了,骨子里的懦弱却是一点没变。”
萧悦并不将她的挑衅放在眼里,对她的话也没有回应的意思。
蓉儿哼了一声,见她不说话当她是被自己说中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许糖糖已经死了,那个贱~人!仗着小姐的身份对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今我知道自己即将成为贵女,要报复的第一个,自然是她,你不知道,她死的有多么凄惨,我扒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到乞丐窝里,然后又从乞丐窝里转到大街上,她就是这么生生的被做死的,她对你的态度一直很差,怎么样,我把她的死讯告诉你,你是不是像我一样开心啊?哈哈哈哈!”
蓉儿的脸狰狞扭曲,自己笑了半响却没见身旁的人回应,反而一脸淡漠的事不关己,气得差点背过去,忍不住指着萧悦大吼,“你怎能不开心呢?我想了很久想出来的侮辱她的法子,第一个追来告诉你,你怎么能这么漠视,你不是也被她欺负过吗?你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大笑?你笑啊,你给我笑啊!!”
她状若癫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京中锦家的嫡女,我的身份不是你与许糖糖这样的jian人可以俯视的!你该庆幸你性子胆小懦弱无能,若不是这样,你肯定也会和许糖糖一样,去死!去死!”
萧悦看着她眼角的泪珠,薄唇微启,“你后悔了是吗?你只想侮辱她一下,可没想到这样会让她死去,你一直用仰慕的目光看着许糖糖,是因为你想变成一个像她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肆意人。”
所以蓉儿才会追过来,是想从‘同病相怜’的她这里得到肯定的答案,来催眠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