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在一旁道:“这是我妹妹叶言。”
莫沧雪听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叶白见莫沧雪态度冷漠,有些不放心地在叶言耳边低声道:“二哥生来如此,但人好得很。”没想到叶言一点儿也不在意,反倒招呼道:“莫公子,还是不要站在这说话了,回哥哥住处详谈吧。”
莫沧雪不说话,又是点了点头,回头去牵了古雪马,随着叶白叶言往一剑堂南堂走去。
叶白居住的南堂离西湖不远,只走了一会便到了。当时堂中的人几乎已经睡下,只寥寥几间屋子点了微弱的夜灯。叶白为了不吵醒堂中的人,引着叶言莫沧雪到了后院。
南堂的院子极大,四侧都栽种着花草,两角有两棵高大的玉兰,风中淡淡地有玉兰花香。三人到了院中,直接在石桌旁做了,叶言沏了茶。
叶白替莫沧雪斟了一杯,莫沧雪小口尝了,道:“好香。”
叶言笑道:“用的是哥哥家的玉兰花。”
莫沧雪淡淡“嗯”了一声,将茶杯搁下了,不等叶白开口来问,便道:“师父命我与你一同回北堂。”
“回去?”
南宫玄一向很少召集自己的四个弟子,一旦有,便是有极其重要的事情。
“不错。”莫沧雪微微锁眉,“三弟,你一直在杭州,北方许多事你未曾听闻。据传七月神教已经重振,近期便要对一剑堂下战书。师父要我们即日北上同他商议。”
“七月神教?”叶白大惊失色,“三年前不是已被一剑堂剿灭了吗?”
莫沧雪道:“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还是先同大家会面再说。”
叶白道:“好,十七,你和我一同去。”于是连夜收拾了行装。第二日一早,叶白交代清楚南堂的事务,便启程北上。
几人连夜赶路,披星戴月地行了两日,叶白和叶言的马已经疲惫不堪,便是神骏如古雪马,此时都显出倦意来。莫沧雪心疼爱马,又不想耽误行程,于是把古雪留在了申城。三人改走水路,沿湖北上。
三月初五,天气甚朗。三人赶着行了几天,此时已经有些倦怠,再加上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三人乘着的小舟离岸渐渐远了,放眼望去,四下空阔,长天远波,群山立于湖的两侧,景色极美,心情也放松下来。船夫摇桨渐缓,几人便由了他去。
叶白和莫沧雪在舱中对饮,叶言只喝了几杯,便跑到船头去坐,看着落花在自己水面的倒影上飘过。叶言性起,就抽出碧萧来吹了一曲苏轼的《水龙吟》。
“古来云海茫茫,道山绛阙知何处。人间自有,赤城居士,龙蟠凤举。清净无为,坐忘遗照,八篇奇语。向玉霄东望,蓬莱晻霭,有云驾,骖风驭……”
词的上半阙吹完,叶言指尖微扬,正要吹下半阙时,远处一阵琴声忽然悠悠扬扬地飘了过来,所弹得曲调与叶言所奏的几乎没有差异。叶言心惊道:“这首《水龙吟》是我自己作的,这是何人,居然听完上半阙就将曲调完全掌握了!”循声望去,却未见到弹琴的人,琴声仍然幽幽不绝。
叶言好奇心大胜,萧不离口,干脆将一支曲子吹完。词到激昂的地方,她拔高音调,琴声也随着箫声往上走;到平稳处,亦随着她渐变悠远悠长,琴声和箫声相合,竟然紧紧密密,丝丝入扣,仿佛是知音对奏。
叶言愈吹到后面愈加惊奇,一曲完毕,箫声停,琴声也停歇了。叶言一心想看看弹琴的人是谁,湖面上除了叶言的小舟外并没有其它船只,琴声倒像是从山间传来。叶言抬头望去,盯了半天,才隐约在不过十厘米的紫竹缝间看见一袭白衣,人的面容则全然看不清楚。
两人相距十分远,要相见时绝对不可能了。叶言只好打消一见弹琴的人的念头,冲琴音来处喊道:“阁下是谁?”
“琴箫相合已是足够,何必管弹者是谁?”隐在竹间的人答道,“何况,我与姑娘,很快便会再见了。”说着白衣一闪,竟然是携琴离去了。
“好怪的人。”叶言正出神,忽然身边一人说道,把她吓了一跳。原来叶白在船舱里听见外头琴箫之音,觉得十分好听,于是走出船舱来看,只是叶言没有察觉。
“哥,你出来也不吱个声,吓我一跳。”叶言抱怨道。
“是你太入神好不好?”
叶言道:“也不知道弹琴的人是老是少。”
叶白笑道:“依我看,是少。”
叶言想了一会:“他说以后会再见,是什么意思啊?”
“管他呢,跟哥哥进舱吧。”说着牵了叶言回了舱里。
又行了几个时辰,天色转暗,已经渐渐能看到星星了。叶白温了壶酒,又让船夫准备了几样小菜,坐在舱内吃饭。莫沧雪道:“明日我们就可以到长安了。中原武林和魔教之间,难免又要有恶战。”
叶白举起酒杯喝了口酒:“明明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