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一听到“盈不足”算法,眼前一亮:“正好,我这正有一道‘盈不足’问题,你看看。”说着从柜中又取了一根竹棒递给叶言,又拿出一个卷轴来,在地上摊开,卷轴里列了好几道题目。
叶言一下子来了兴致,索性在明月身边坐了,与明月侃侃而谈,渐渐也忘了中原魔教之别,话极投机。
不知不觉夜已四更。
叶言与明月讨论到一道排序题,两人一时都不知道从何入手,明月与叶言各持一根竹棒,分别在沙地上演算。冥思苦想之际,忽然外头传来一个男子声音:“明月,你又一夜没睡?”
叶言依稀听得是贤王声音,大惊。明月脸上一白,飞快扔了竹棒,抓住叶言的手,低声道:“到时千万别出声。”急急开了墙角的木柜,将叶言塞了进去。
明月刚掠回原先算题的沙地上坐好,贤王已大步走了进来。贤王见地上放了一堆书卷,沙地上又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各种数字符号,笑道:“是有题目想不出么?”
明月从卷中抬起头来,道:“啊,王爷来啦。”说着合了手里的卷宗,站起身来,“是啊,有题目想不出。王爷要替我看看么?”
“不了。”贤王摆手道,自顾自上座。
明月在贤王对面坐下,替贤王倒了一杯清茶。
贤王叹道:“在你这,总是喝不到酒,但能喝到好茶。罢了罢了。”语气颇是无奈。
明月轻轻一笑,却不答话。
叶言透过柜子的细缝窥到外头之景,见贤王面色和善,口气也甚是平和,与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心中诧异不已。
——明月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贤王对他这么特殊?
贤王将一杯茶喝尽,说道:“那中原第一剑的妹妹从火牢里逃了,困在林子里,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派去的人都找她不着。”叶言心里“咯噔”一声。
“总之这林里她是出不去的,迟早都会找到。贤王不用急在一时。”
明月倒是一脸泰然,事不关己的模样,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过……叶言没找到,那叶白呢?今日他不是也到了七月神宫么?”
贤王长叹一声:“也让他跑了。”顿了顿又道:“叶白兄妹都不是寻常人。我若得这两人相助,大业必成。”提到“大业”二字时,贤王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隐隐又有杀气。
叶言正为哥哥逃脱而欣喜不已,听到贤王这话,不由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明月一阵沉默,隔了良久,才缓缓问道:“若是他二人绝不归顺于你,你又要怎么样?”
贤王轻摇着茶杯的手一顿,深深地望了明月一眼,眼神骤冷:“杀。”
“贤王,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的……我们回大漠……”
“不用再说了。”明月一句话还没说完,已被贤王打断,“明月,你不愿助我铲灭中原,我不强求。但回大漠一事,从此以后,休得再提。”
明月还想再劝,但见贤王神情不快,终究没再开口,神情却一片萧索。
贤王见状,神色缓和了一些,伸手过去拍了拍明月的肩膀,道:“你若那么想回去,等我大仇一报,可以成全你。”
明月微微摇头不答。
贤王见明月有些低落,心想这谈话继续下去必定不快,便无再留之意,只说:“你看开些。”说着长身而起,“过几日我再来。”
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地向叶言藏身的木柜一瞟。
叶言与贤王目光正对,心上一凛,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手中紧紧攥着碧萧。没想到贤王并未多做停留,对着明月道:“你不必送了。”便转身出了里间,脚步声渐渐去远。
等到外头没了声息,明月打开柜门让叶言出来。叶言得明月相救,心里很是感激,但见明月神情索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道:“明月公子,刚才那道题我们还未解出,再去想想如何?”
明月听叶言说要算题,精神好了些,点头说好,于是两人重新回到沙地旁边坐下。叶言刚捡起地上的竹棒,明月却大叫一声:“不好!”
叶言一惊,转头看明月时,见他脸色骤白,忙问道:“怎么了?”
“是我疏忽了,忘记将你的竹棒收起来。贤王一见地上两根竹棒,怕是早已知道你藏在我这了!”
叶言想到贤王临走前看向木柜的那一眼,微微一凛,但心中淡然,倒是一点也不忌惮。她笑道:“我现在不是还没事么?若不是明月公子相救,我怕是早送了命了。我在七月神宫之中,迟早都会被贤王找到,公子何必介怀?”
明月叹道:“你也真看得开。”
“只是贤王知道我在你这,抓我实在容易,怎么也没动手?这倒奇了。”
明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大漠斜阳图,轻轻道:“贤王跟我有很深的交情,他装作不知道你在我这,也算是给我一个人情。”
“难怪我看他对你和其他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