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沧雪与叶言一见百草仙子竟是这副模样,暗暗心惊。
“拜见百草仙子。”
百草仙子阴森森地道:“你们看我这样,还称得上仙子么?你们是存心来挖苦我这个糟老太婆了?”
米娅走上前去,叫了声:“娘!”百草仙子冷哼一声。
叶言心里想道:“这百草仙子的脾气果然不太好。”不由进退两难,不知如何称呼,只得唯唯道:“前……前辈。”
百草仙子道:“你俩是谁?又是来求药的?”神情颇有鄙夷之色。
莫沧雪道:“在下莫沧雪,这位是在下三弟的妹妹叶言。不瞒前辈,我俩确实是求药而来。”
“莫沧雪?飞雪剑主?”百草仙子尖声道,眼中骤然寒光四射,身子也向前倾了一倾,“姓叶的?你是龙阁剑主叶白的妹妹?”
叶言见百草仙子如此激动,心底奇怪不已,低声答道:“是。”
“你们上峰,求什么药?为谁求药?”
叶言道:“舍兄中了玄冥金蛇之毒,听说前辈有此毒的解药,特来拜求。”
百草仙子忽地大笑起来:“想当年一剑堂灭修罗教和七月神教的时候何等威风,怎么,现在龙阁剑主身中剧毒,飞雪剑主千里求药来啦?”
米娅听母亲说起什么“飞雪剑主”、“龙阁剑主”,她从未听说过,心里莫名其妙,不由向莫沧雪多打量了几眼。推着木椅的小女孩静静立着,听了百草仙子的话之后,眼皮轻轻一跳。
叶言脸上一白,心想听百草仙子口气,仿佛跟一剑堂的人有过过节,求到解药的希望又渺茫了几分,心中焦虑不已,不知如何作答。莫沧雪面如严霜,手忍不住握住了腰间的飞雪剑柄。他素来心高气傲,被人如此尖酸刻薄地嘲讽,若在平时,早已拔剑。只是当下为了叶白,只得强自按捺住火气。
米娅见气氛僵硬,不由拉了拉百草仙子的手臂,轻声道:“娘,女儿采药的时候遇到了狼,若非沧雪叶言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他们要解药,您就给吧,算是报答一个恩情,可以么?”
百草仙子道:“是吗?好,两位少侠,若不嫌弃,他们就先在我这住下,待我想想解毒的办法。”语气竟缓和不少。
叶言与莫沧雪见百草仙子脸色变得如此之快,惊讶不已,听她说要思索解毒,又将信将疑。无奈,只得权且答应住下。
莫沧雪与叶言安顿在北房,已连着两日不见百草仙子。
酉时,黄昏。当日所见的那个小女孩照例端了饭菜过来,将一盘空心菜、一盘竹笋、两碗清汤、米饭分别搁在桌上。叶言心中焦急,连忙拉住小女孩的手道:“小妹妹,你知道这几日百草仙子都在哪吗?”小女孩脸上表情却淡淡的,抽了手,也不答话,转身便出了房门,仿佛没听见叶言叫她一般。
每次小女孩来送饭的时候,从不说话,别人问她她也不理。叶言望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难道这小妹妹又聋又哑?”
莫沧雪道:“若是又聋又哑,你拉住她她总是会理你的。”
叶言道:“这小妹妹和百草仙子一样脾气古怪。”
莫沧雪道:“你清楚百草仙子性情捉摸不定,还这么放心地吃了她两天的饭菜?”
叶言笑道:“其实我偷偷溜到厨房去瞧了几次,饭菜都是米娅做的,她不会害我们的。”
莫沧雪微微一笑。
叶言坐着的地方正对着窗口,从窗里望出去,东北方一片灿烂霞光。东北正是长安的方向,叶言漠然凝视天空良久,触动心事,缓缓道:“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我们离开长安已经十天了。”心中挂念,便没了胃口,将米饭放在一边,草草吃了些空心菜,搁了筷子。
莫沧雪不答话,仍然静静吃饭。叶言正要起身,突然牙齿咔擦一声响,咬到了什么硬物,不由“啊”的一声。莫沧雪皱眉道:“怎么了?”叶言将口中之物吐出来一看,却是一枚小钢丸。
两人一惊。叶言微一用力,将钢丸旋开,一小张布条立马掉了出来。摊开一看,布上竟写了极小的四个字:忍冬断肠。莫沧雪搁了碗筷,疑惑道:“忍冬?不是金银花吗?”
“对啊,我们在百草峰下刚提到过的。”叶言一蹙眉,“忍冬是金银花,而断肠是什么?断肠草吗?金银花是救人的药材,怎么会断肠呢?”
“谁放在这布条里的?”
“你看,她是把钢丸嵌进了空心菜的菜梗中,藏得如此隐蔽,想必她要说的话是不能当面说的。米娅见我们的次数极多,她有很多机会可以当面说清,且她生性爽朗,不会这么细腻地去藏一个东西。所以决不是她。”
莫沧雪沉吟道:“想必百草仙子,我觉得那个小姑娘的可能性大些。”
叶言点头道:“不错。”说着将布条放入怀中,“我总觉得很蹊跷。不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