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三日黄昏时刻,一名七月教徒送了饭上来,冰轮兄妹仍在下棋,两人目不转睛地瞧着棋局,手持一子凝神思索,谁也没动筷,饭菜就搁在一旁。叶言生性好动,这几日闷在一个四方的牢房之中,憋也给憋死了,饭也只是随便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正发闷时,突然楼下噔噔噔几声响动,一人飞快奔上楼来,大叫道:“冰月兄弟!开局开局!”
叶言闻声,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近前去看,竟是五当家晓魄来了,随后的还有一个面生的男子。冰月见了晓魄,登时分心,忙问:“王爷和孤光都出去了?”
“是啊!”晓魄急急去墙角搬了一条长桌来,摆在中央,把带来的青瓷碗、骰子一股脑抛到桌上,“开局开局!”
冰月一见骰子,脸上也有了光,但棋下到一半,却不好抛下棋局立马飞过去赌,又匆匆忙忙下了几步,下的都是错棋。冰轮自然知道哥哥心思,伸出手将棋子拂开,笑道:“哥哥快去吧,不必下棋了。”
冰月大喜:“好妹妹,那我推你一起去看!”于是连忙起身,推着冰轮轮椅到赌桌前,从怀中掏出几锭大银放在桌上:“晓魄摇骰,大家押注。”
晓魄连声应好,也拿了银子出来。晓魄拿一个青瓷碗在手上,碗中放了三粒骰子,晓魄自己与面生男子一同押大,冰轮兄妹押小,第一轮众人便下了大注。晓魄合了碗盖,猛摇了一阵,重新将碗扣回桌上。一下开了盖子,碗中骰子合数为十四点。晓魄见了,顿时喜笑颜开。
冰轮将自己与冰月押的银子全数推给晓魄,见哥哥脸色失落,不由笑道:“这才是第一局,哥哥输了便懊恼至此,还要不要往下赌呢?”
冰轮愣了一愣:“妹妹说的是!”忙提了精神,仍然押小,第二轮便赚了银子回来。
这时陆陆续续又有许多人上楼来,叶言都不识得,他们一来就直奔赌局,谁也没注意叶言,赌桌上顿时喧闹成一片,银两铺了一桌。
叶言远远看着,感到十分好笑:“没想到七月神教的教徒,竟然是这样一班乌合之众!明月给我那么多珠宝,正是要助我出去啊!甚好,让我也赌上几局。”于是用萧重重地敲了几下水涟玉的牢门。
众人初时并未听见,叶言又连敲了数声,站在外圈的几人才转过头来,见了叶言,都吓了一跳,连忙去叫晓魄冰轮。晓魄停了摇骰,神色大不耐烦,正要破口大骂,冰轮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开口,道:“叶姑娘有何见教?”
叶言叫道:“赌桌搬过来,我也要赌!”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起来。一人道:“叶姑娘,你是阶下囚,要拿什么跟我们赌?”
叶言“哼”的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条白珍珠链,随手从门洞抛了出去:“这链子,少说也值个千两吧?”说着,又抛出了一块拇指大的波斯宝石,“注够不够大?你们有没有足够的注来跟我赌?”
众人一看地上的链子,链子上串的珠子个个圆润剔透,光泽更甚美玉,便知道是价值不菲的真品。再者波斯红宝石一看便知是皇宫中才有的珍宝,众人倒吸一口气,不知叶言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都愣了神。
冰月道:“瞧什么瞧,又有什么稀罕了?她是王爷下令要严加看管的人,要是有半点闪失,大伙还有命在么!这人诡计多端,谁知道她会耍什么心思。”
“贤王来时,我若告知他你们聚众赌钱,你们还有命在吗?”叶言不怒反笑。
冰月:“你……”
晓魄大怒道:“你敢说?”举起右掌,神色竟是要动手。
叶言握住碧萧,后退一步,脸上仍是笑吟吟地说道:“我只是要赌钱,并非要比武,五当家这是做什么?水涟玉坚硬无比,我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这门了,我只在门内和你们赌,解解闷,你们何必多心猜忌?”说着,将明月所给的所有金银珠宝都取了出来,一字放在地上,道:“你们若是赢了,这些尽可拿去。”
众人隔了一道水涟玉门见地上不知道多少稀世珍宝,其璀璨夺目,色彩辉煌,生平前所未见,都动了心。面生男子劝晓魄道:“五当家,我看那叶言也没什么本事,不如就让她赌一局?”晓魄道:“玉鉴,你有所不知……”
晓魄还没说完,就被冰轮打断:“就让叶姑娘来一局吧。”
其实冰轮这么一答应,多数人都是十分欢喜的,因冰轮在七月神教中位于晓魄之右,既然她如此开口,晓魄咽了咽口水,也不好再反驳。几名教徒上来匆匆整理了下桌子,便把桌子抬到水涟玉牢门前。
叶言指着先前扔出去的白珍珠链和波斯宝石道:“第一局我就赌这两样,我赌小。”
冰轮道:“我押大。”众人全部跟注,竟全部押了大。
晓魄合上碗盖,将青瓷碗捧在手中乱摇了几下,把碗放回桌面,将碗盖一点点开了。
叶言眼神快,一下子就从青瓷碗与碗盖的间隙中瞥见晓魄是摇到了三个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