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日,莫沧雪于黄昏之时将叶白背到了神女住处,神女果然已在等候。
叶白中毒甚深,一醒便会失去控制,白玉宫主干脆点了他的昏睡穴,让他一连睡了三天。
神女将叶白扶到自己的床上躺好,细看时,只见叶白双目紧闭,一股淡淡的黑气压积在眉间,脸色白得吓人。神女替他诊了脉,发现叶白的脉搏竟比常人要跳得快了许多,不由微微一惊。
莫沧雪颇为担心地立在一侧,忙问叶白病势如何。
神女道:“我师父的药房是绝无差池的。叶公子之所以至如今这般,我猜测是有人在现有的药房中又添了一味药,而且是一味解毒良药。”
莫沧雪一愣:“良药?”
“不错。”神女道,“破解玄冥金蛇的毒,按我师父的做法来看,是以毒攻毒。药方里的药材,多一不可、少已不可。加一味良药进去,便把其中一味毒解了,剩下的毒是起不了解玄冥金蛇毒的作用的——算来叶公子玄冥金蛇的毒已半月了,难怪毒性蔓延,导致他神志不清。”
“那……那还有什么解救的办法吗?”
神女略一思索,望着莫沧雪道:“莫公子相信我么?”
莫沧雪点头道:“我既然已将三弟送到神女这儿,自然是信得过神女的。”
“那便好了。你将叶公子留在我这,我来医治他,你可以随时来看。不过,除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你将叶公子送到我这儿了呢?”
“除我之外,再没人知道了。我与叶言在百草峰上遇见你一事,我亦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如此甚好。”
神女似是舒了口气,隔了一会又道:“你来看叶白之时,切记小心,勿让他人知晓叶白在我这儿,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莫沧雪点头答应,留下照看了叶白一阵。期间神女出去了一趟,买回了数种药材。见神女神色从容,莫沧雪心知叶白有救,安心了不少,只再坐了一会便告辞离开。
在回一剑堂的路上,莫沧雪辗转想了许多:神女为何心甘情愿三番五次救叶白?她为何会说出“不忠七月神教、只忠贤王”这样的话来?而陷害叶白的人会是谁?是内奸吗?十七怎么样了?”想及叶言,竟心里一阵担心,长长叹了口气。
刚走到一剑堂门前,还未进门,许墨林已从里头疾奔出来,见莫沧雪只一人回来,忙问道:“三哥呢?”
莫沧雪道:“放心吧,我已将他交给一位神医了,神医定能医好他。”
许墨林奇道:“神医是?……”
莫沧雪笑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还是与白玉宫主商量一下,先将十七救出要紧。”
不知怎的,贤王三日都不在七月神宫之中。孤光随了贤王出去,也不在。他们不在,赌局便一连开了三天。叶言初时参赌,七月教徒总是与她争锋相对,一心想要将她手头上的那些赌本赢过来后就踢她出局。渐渐到了后来,众人赌得起劲,竟将什么中原魔教都抛在了脑后,混作一团,押大的和押小的人数几乎均衡了。每每叶言开骰,一旦押中,也会引来欢呼阵阵。只有冰月一人,始终对叶言心存芥蒂,期间虽是实在手痒难耐玩了几把,却也是放不开心思,这几日来不免郁郁烦闷。
叶言生性豁达,这几日虽然身在牢中,倒也过得十分滋润,对这些七月教徒的厌恶之情竟淡了好几分,偶尔还觉得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明月在第三日塔中无人时又来了一次,见叶言气色好了许多,关在牢中,不仅没有消瘦怠倦,反而光彩飞扬,放下心来,倒是笑劝她不要玩得忘了正事。
叶言问明月道:“你有意让我和他们赌,是要我和他们做朋友吗?”
明月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他们关系好了,他们自然就不忍我被关着,就放我出去了。”叶言玩笑道,心里却也知这种想法十分荒唐。
明月被叶言逗得笑了出来:“你是一剑堂的人,想和七月神教的教徒做朋友?何况,你们不过是凑数玩乐罢了,又只一起玩了三天——三天而已,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不是。七月神教虽干过许多十恶不赦之事,但也不能定论七月神教中人人都是奸恶之徒啊。”叶言摇头道,“像明月你,我心中实已当你是朋友。”
明月笑道:“抬举抬举。我将珠宝金银给你,是要你和他们赌不错,但放你出去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们。”
“另有其人?”
明月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点头道:“是。不过,你可能会在七月神宫中多待些时日。”
叶言一时摸不着头脑:“什、什么意思?”
明月摇头不答,又交待了几句便下楼去了。叶言一阵纳闷,半天没明白明月话中是什么意思,在牢房里来来回回踱了许久,直到又一批人涌上楼来,知道要开局了,才不去多想,把手头上的金银珠宝都整理了,等七月教徒把赌桌搬到牢门口来。
众人搁置好一切,便又挤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