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额头撞上一个宽阔的胸膛,叶言一愣,便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叶言好一会才回了神,然后听见莫沧雪把头沉在她的耳边,低声沉重地说:“十七,我喜欢你。”
叶言的肩膀一抖,吃惊地道:“啊?”
“我喜欢你。从一开始就喜欢。”素来冷漠如冰雪的莫沧雪第一次说话如此深情,叶言感觉到寒风中有一丝热度从莫沧雪的臂弯中传过来,她突然从未有过的安心。
“嗯。”叶言含笑答应了一声。
“所以,别想着别人了,别离开我,”莫沧雪顿了顿,“好么?”
叶言在莫沧雪的怀中嫣然一笑,隔了一会,轻而坚定地说了一声:“好。”
叶言如此应答,却轮到莫沧雪心中微微一惊,既而展颜一笑,笑容亮若晨曦。
天空渐渐飘起雪来,莫沧雪怕叶言冷着,于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叶言这几日心力交瘁,此刻在莫沧雪的怀中放下心来,竟撑不住沉沉睡去。
莫沧雪用最细微的动作缓缓地在湖边坐下来,调整了一个让叶言靠得最舒服的姿势坐着,怀抱叶言,倚着她的脑袋休憩。
天地一时间寂静无声,雪却吹得大了,在湖边不远处的山坡上、树林掩映之间,却有两人,一站一立,默默地看着相倚着的莫沧雪与叶言。
“下雪了,天冷,”明月为贤王披上一件墨色斗篷,“我们回去吧。”
贤王双手覆在膝间七弦琴的琴弦上,雪落在他的指尖,贤王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红,他却浑然不觉,目光仍然落在叶言身上。
贤王这几日一直郁郁,春节时分,连七月神宫内四处都挂上了红灯笼,贤王却独自一人携琴出宫,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抚琴。明月出来寻他,却只看见贤王静默地看着叶言与莫沧雪相拥的一幕。
王爷…或许对叶言真的有所不同吧。
明月观察着贤王眼眸中的神色,叹了口气。
“王爷。”明月又叫了一声。
贤王回过神来,抬头看着明月,忽然道:“你和叶言熟悉么?”
明月愣了愣,索性也不隐瞒贤王:“算不上熟悉,却很志同道合。”
“中原的人和魔教的人志同道合,”贤王“哼”了一声,颇有些自嘲意味,“说得过去吗?”
“王爷,”明月正色道,“你又何必把自己和中原如此强硬地分隔开呢?王爷,你是云崖将军,为整个国家、为所有的中原人民打了那么多的胜仗,你对他们有恩,他们也敬你爱你,是你自己,一直把自己与中原划清了界限。”
明月少见的语气激动,顿了顿,发现贤王竟然沉默着没有出言反驳之后,放缓了语气,轻声道:“七月神教就七月神教吧,魔教之主又怎样?王爷要记住,你对中原,永远是功大于过的。你若喜爱叶言,就不要管什么中原魔教,顺着自己心去行事便是。”
“毕竟…王爷你…已经被仇恨左右太久、好久没有真正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明月说这句话时声音很小,贤王却是听见了。
他细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拂了拂身上落着的雪花,携琴站了起来。
“走吧,天气也冷了。”贤王微笑道,一瞬间明月竟在他脸上看见了云崖将军才会有的温和神情,“到我屋里去,我们喝点酒。”
明月点点头,在漫天白雪中浅浅一笑。
正月初一。
一大清早莫沧雪便起,到叶言房门外敲门,想带她出外散步。
叩门叩了半晌,叶言的屋里都没有任何声音,莫沧雪心疑,推门进去看,叶言的床铺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许墨林正端着早茶从叶言房外经过,看见脸色不太好看得莫沧雪从叶言房中出来,说道:“二哥,你叫上十七一起,来院中喝点热茶吧。”
“十七不在。”
“啊?”许墨林一愣,“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
莫沧雪脸色微微发白。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莫沧雪深深地看了许墨林一眼,许墨林眼睛深处的担心神色尽落在莫沧雪眼中。许墨林被莫沧雪看得心虚,躲闪开了眼神,莫沧雪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将视线转了开去。
“难说。”莫沧雪淡淡道,“我猜,她是去七月神宫了。”
“七月神宫?”许墨林的神色蓦然变了。
“她会小心的。”莫沧雪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不经意地一拧,“若是她正午还未回来,我就去寻她。十七也是因为心情不好,是该放她去做些想做的事情了。”
莫沧雪猜的不错。
此时此刻,叶言在房檐上如轻鸟般几个起落,施施然在宫内落了地。
正月初一,七月神宫内也是一派喜庆,四周都挂上了红色的布帘。叶言掩在树后,在人声鼎沸的长明殿前找寻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