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残存良知与善念的人,下手时会犹豫的人,优柔寡断的人,怎么能和一个冷酷、无情、决断的帝王相比呢?
让贤王一手重建起来的七月神教先在中原的围剿下变得七零八落,然后自己再与哈切尔王联合出兵,给贤王以最后的一击……
他亲哥哥打的算盘,是真的精啊……
贤王站在宫门口的烈烈寒风中,突然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倦。
四大名剑正分别与四位当家打斗,而叶言的对手则是顾菟,顾菟的功夫不如叶言,因此被叶言一把长萧逼得左右掣肘。
两位白玉宫主到处,自是所向披靡,无人能够迎其锋芒。傅长亭与南宫千凝站在战火的中央,周围是连绵不绝的刀剑之声,中原各大门派与七月教徒正战得激烈。然而他两人却仿佛远离了有刀剑的地方,衣袂飘飘,手起掌落,如同俯视世间的神一般。
“大、大当家!”一名教徒跌跌撞撞地冲上楼来,“白玉宫主……大伙挡、挡不住……他们就要上塔来了!”
明月微微锁了锁眉,神情却是淡定,挥手让教徒退下后,踱步走到窗边往下望。
七月神塔塔前不远,便站着一袭白衣、飘逸如仙的两人。两人从大批的教众中穿过,如入无人之境,纵使是明月,也只能看见一团白影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微动,如同一片缥缈的白雾。
明月深深地叹口气,眼眸之处的忧色更深了。
就在明月叹气声刚落下的时候,忽然塔下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
两位白玉宫主身前,不知何时横了一位面容枯槁、五官狰狞的老人。这位老人身着一袭漆黑的长袍,整个人散发出浓重的黑夜一般的诡异气息来。
南宫千凝几乎后退了一步:“帝、帝阎……!”
“看来我那日没看错。”傅长亭白了脸色,语气间也难掩震惊之意,拉住南宫千凝的手。
“怎么?很是诧异我怎么没死是吗?”帝阎仰天狂笑,五官几乎都扭曲了起来,“当日南宫玄杀我时,我若不装死,何来东山再起的一天!”
南宫千凝陡然从帝阎口中听见“南宫玄”这个名字,帝阎语气中所带的深深恨意让南宫千凝几乎躯体一震:“难、难道……难道师哥是你、你……”
“对啊。”帝阎张狂地冷笑,“就凭贤王的武功,他能对抗得了南宫玄么?”
“现在的武林第一,是我。”帝阎的眼睛里霎时迸发出剑般的寒光来,“怎么样?看过你们师哥的石像没有?是不是天底下雕得最好的一个石像、跟真人几乎一模一样?”
傅长亭:“你!”一股怒气直涌到脑间。
“杀南宫玄可真是解气啊……”帝阎阴气森森地笑,“他当初怎么对我,我自然是要加倍还给他了……”
南宫千凝一腔泪已经从眼眶中抑制不住地涌了出来,连拿剑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冰轮与冰月正在不远处与中原门派的剑士交战,帝阎的声音穿透力极强,两人听见,竟都猩红了双眼。
几颗棋子飞出,打在剑士的腿上,将人群逼退一步,冰月早已托着冰轮旋身而上,冲向了帝阎所在的地方。
两人势若疯狂,目标明确地直攻帝阎而去。
“哟,三当家,你们这是做什么?”帝阎嘴角抽出一个冷笑,用如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冰轮与冰月,衣袍一扬,没人看清帝阎用的是什么招式,冰轮与冰月已齐齐飞了出去。
“杀、杀我父亲,你、你不得好死!”冰轮擦去嘴角留下的一滩鲜血,剧烈咳嗽着道。跌落在不远处的冰月挣扎着向她爬过去,抱住了冰轮颤抖的躯体。
听到“父亲”两个字,南宫千凝与傅长亭同时转头,震惊地望向冰轮与冰月。
这两个孩子,这样细看之下,神情与容貌之间,都与南宫玄颇有相似之处……
原来、原来,之所以七月神教内部的事情,会如此之快地传到一剑堂的耳朵中来,是因为七月神教之中,本身就安插了一剑堂的人?!
南宫玄为了使武林太平、掌握魔教的动向,竟亲手将自己的儿女送入了最危险的地方……
冰月心中一向没什么正与邪的观念,南宫玄从小便教育他,以妹妹为先,因此凡事他不论对错,只论会不会伤害到自己的妹妹。而南宫玄则将传递消息的重任全部交给了冰轮,冰轮心思细腻,又深谙处事之道,一直以来七月神教的教众只敬她是三当家,从未怀疑她竟是一剑堂安插在七月神教的内线。
南宫千凝如死灰的心中突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几步冲过去抱住冰轮:“你、你说你是谁?……”
冰轮哭道:“我、我是南宫轮、我哥哥、是南宫月……”
南宫千凝的心脏犹如被人捏了一把,难以克制地抽搐起来,突然泪如雨下。顿了顿,她对冰轮与冰月坚定地道:“你们两要好好的,别断了师哥的香火。”
顾菟被叶言刺了一萧倒翻在地,叶言抽身出来,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