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由冰月搀扶着背起来,站到人群中央,朗声道:“不要再打了!”
七月教徒愣了愣,见三当家威严地发号了施令,竟都失了战心,收下了兵器。
“不要听他的!继续战啊!”顾菟疯了似的叫喊,“冰轮冰月是南宫玄的孩子!是中原的人!你们怎么能听他们的!”
顾菟已经杀红了眼,又一扇取了两个中原人的头颅,喝着:“不要停手!你们不要停手!”
然而中原的人却也放下了兵器,七月教徒更无战意。
虽然他们的武林盟主南宫玄已经去世,但幸好南宫玄的子女还在。这种时刻,没有谁说的话会比冰轮冰月说的话更有力度,更能让中原的人听服了。
正在此时,突然从屋顶上翩翩落下了一个人来。
“神女!”
“神女!”
“神女!”
有七月教徒在欢呼和呐喊。
“全部停手。”神女再一次说道,语气间似乎隐忍了巨大的难以承受的悲伤,说着,她机械似地把头转向顾菟,眼神使得顾菟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菟,你的话太多了。”
神女冷冷启声:“你可能真的是,活太久了吧……”
没有人知道叶言和贤王是怎么把帝阎杀死的。
所有人只知道时间过了好久好久,然后叶言与贤王从空中落下来,并肩落在了地上。随之一声巨大的声响,帝阎的尸体应声而落,摔成了一滩血肉。
这时候的叶言才像活过来了一般,大战之后,只觉得疲劳至极、悲哀至极,昏倒在了贤王的怀中。
正月十七。中原门派与七月神教大战于七月神宫。
帝阎、两位白玉宫主皆死于这一战役之中。后七月神教解散,原教主,朝中的贤王不知所踪。
随此消失的,还有曾经四大名剑中的点墨剑许墨林和神医“回魂笛”凌月然。
神女醒来的时候,叶白就坐在她的床边。
因为明月的死,神女已是万念俱灰,被叶白接回一剑堂之后,昏睡了三天三夜。
这三日叶白一步不离地守在神女身边,神女并不知道。她睁眼时,看见叶白,微微一愣:“我这是在哪?”
“一剑堂。”叶白替神女摆好枕头,扶她坐了起来。
“王爷呢?”神女问道。
叶白微笑道:“他没事,在另一间屋子歇着。”
“那言妹妹呢?”
“我妹妹也没事。”叶白叹口气,按住神女的手,“你先照顾好自己吧,别担心他们了。”
神女长叹一声,仰头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突然沉默了下来。
叶白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犹如大病一场后般的虚弱无力,知道缘故,去为她端了稀粥来,舀了一勺子递到神女唇边:“吃点东西吧,你睡了这么久,滴食未进。”
神女摆摆手:“我吃不下。”
叶白凝视了神女的面容片刻,终究叹息一声,把碗放回了桌上。
他坐回神女的床边,对她轻声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神女的目光微微一滞,心脏犹如针刺般疼痛。她用手按了按自己心角的位置,隔了好久才说出一句:“我和他,是曾经的恋人。”
叶白替神女掖被子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说:“我猜到了。”
“当年我与他跟随云崖将军的时候,他是副将,我是军医。”神女缓缓道,“后来我们相爱,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那为什么……后来会分开呢?”
叶白这句话问出口后,看着神女突然黯淡下去的神情,突然很是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
没想到神女只是沉静了一瞬,便轻轻回答他:“因为,他要跟王爷回朝,而我不想回去。”
知道叶白肯定还有疑问,神女继续道:“我本是独自留在大漠的,后来京中爆发了一场大瘟疫,我听闻贤王病重,便连夜赶去京都为王爷治病。也因此留了下来。”
“但是,我的心,却从不在七月神教的。”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女摇了摇头,脸色无奈而疲惫。
叶白想起神女初时救他的场景,对神女分外心疼,竟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
神女一愣,反射地想缩回手,却被叶白强硬地握得更紧了。
“月然,”叶白用极其坚定的语气说,“帝阎已死,一切都结束了。你不要太难过,就留在一剑堂里好好养病养伤,一切都会过去的。”
“留下来吗?”神女放弃了缩回手,任凭叶白握着,把目光转向叶白,静静地望着他,“我不是一剑堂的人,留在一剑堂有什么意义呢?”
“有意义!”叶白突然激动地喊了一声,神女一怔,诧异地看着他。
“我希望你……留下来。”
叶白放缓了口气,直视着神女的眼睛:“你失去了明月,但你还有我啊。你不知道,你难过的时候,我有多伤心,你受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