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虽然没有锋利的牙齿,但是这一口下去却是没有留力气的。所以没过一会儿就见凌宣那个手指头上有鲜血溢出。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手指从苏锦绣的口中拿出来,只见上面已经被咬了一个口子,他失笑:“没想到你不仅属猪,还属狗……”
“苏锦绣,在我对你彻底失去兴趣之前,你的命还由不得别人!”想起那个对她下了这么阴毒古怪蛊毒的人,他眸色一冷,真是嫌自己过得太顺畅了!
凌宣一走,原本已经熟睡了的苏锦绣就睁开了眼睛。其实在她咬到他手指的时候自己就有感觉了,一直到他将手指拿出来她才算完全清醒。
我的命,由你么?苏锦绣一笑,恐怕你要失望了,凌宣,我的命从来就是我自己的。
夜晚总是过得这样快,哪怕它包藏了无数的阴谋,也从来都没有短暂过一分。
翌日,苏锦绣早早地就醒了,因为如今采风不在了,她也没有让别人来服侍,而是自己简单的梳洗了一下。
换上一身青黛银珠荷袖的襦裙,看着自己披散的头发却犯难了。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都没有自己梳过头发……
手中的梳子拿了又放下,头上的发髻却总是不成型。她烦闷地将梳子丢在梳妆台上,有些赌气地想干脆就这样入宫算了。
她自顾自地生闷气,却没有发现梳妆台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那把梳子轻轻拿起。
梳子在她的头发上一顺而下,轻柔又舒服。谁?苏锦绣猛然抬头,却看见铜镜中那张模糊又绝世的脸。
“世子,你怎么来了?”
这人果真是属风的,来无影去无踪,迟早有一天要被他吓死!
“怎么,你好像很不乐意我来?”凌宣挑眉,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才像个豆蔻少女。
“自然是喜欢,只是世子你如此神秘,下次能不能提前知会一声。”
“知道了。”他也不再逗她,只淡淡地回答了一声,“今日入宫,我陪你。”
苏锦绣有些惊讶,不仅惊讶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进宫,更惊讶他竟然会陪她进去。他到底……什么意思?
在苏锦绣手中死活不配合的头发,可是如今在凌宣手中就像一个乖巧的孩子,任人摆布。只见他大手翻飞,没过一会儿一个流云髻就成了形。从她的梳妆台上拿起一根白玉兰的簪子别在她的头上,这头发才算是梳完了。
“你从前……给别人梳过么?”看他这样熟练的样子,恐怕也梳了好多次吧。没想到这个世子也是多情得很,竟然能为女子梳妆,只是看他对女子向来都是淡漠如水的模样,她还以为他对女子都是如此。
“从前想学了给母亲梳,现在倒是便宜了你。”
苏锦绣:“……”竟是……为了他的母亲么?
是学了还没有来得及给母亲梳吧。苏锦绣想去安慰他,可是叫他一脸淡漠,好像并不在意的模样,她也就没有开口。
“马车就在外面,我带你出去。”
“嗯,好。”
凌宣见她这样乖顺的样子,嘴角的弧度上了几分。
这次进宫却没有带陌染进去,陌染本来要跟着进去,却被凌宣一句人太多马车坐不下为由给驳回去了。
这是明摆了不想让他进去,纵使陌染有多生气也没有什么法子。有了凌宣的陪同,苏锦绣进宫倒是方便了不少。
金碧辉煌,亭台楼阁,仿佛集了人间无数繁华的地方。可是偏偏这样的盛世繁华,却是这世间最冷最冷的地方。碧玉砖瓦之下,是累累白骨,雕楼画栋,是千万将士用鲜血换来的安宁。
当初她的母亲以一介女子之身杀出了一条血路,陈国上下谁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巾帼英雄。杀敌无数,破阵万千!可是又换来了什么呢?他们皇家用她王家换来自己的安宁,可是又给他们带来了什么?
是对王家的猜忌打击,是她母亲疯癫于内宅之中无人过问。百姓安居可以,可是谁又记得当初那个浴血奋战的女将军!
不记得么?没关系,总有一天她会让你们全都想起来,一点一滴,无一遗漏的想起来!她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她母亲是何等荣耀的人!
凉风拂面,吹散了一点她心中复仇的熊熊烈火,灰烬为哀最终都成了信念。苏锦绣边走着边看着皇宫里的风景如画,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太后的德明宫。
“太后方才午睡起来,听到小姐来了,忙差了奴婢过来迎着。”一个宫女过来笑着说道。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皇宫里的人果然都不是简单的。苏锦绣自然是认出来了,这是太后身边最得意的红袖姑姑,是宫里嫔妃都要给几分颜面的人。
太后将她派出来接她,足以可见太后的重视。只是这真心,几分真,几分假,苏锦绣不予置否。一个能安稳坐到太后这个位置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姑姑客气了,锦绣怎敢劳烦姑姑亲自前来。”
红袖见她低眉顺眼,没有一丝娇纵的样子,心里也是暗暗地点头。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