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火冒三丈,但是看到水柔那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苏宏还是不由自主地软下心肠来,只是脸上还是有些阴沉。
“出了什么事不能悄悄地说,非要在门口这么闹!”
苏宏低声骂道。
水柔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奴家好怕,怕再也见不到老爷了,所以才慌不择路了。老爷你也知道,你就是柔儿和小宝的依靠了,可是昨日……昨日,水柔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说着便从眼中掉下几滴眼泪来落到了她怀中婴儿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让婴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落泪的样子,一下子哇哇大哭起来。
苏宏虽然心有不忍,尤其是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哭得这么伤心的样子,生怕是把他的喉咙给哭坏了。真想把儿子抱过来,好好哄上一番。
但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给那些御史台的老匹夫留下任何的把柄。
本来想着过几年等孩子再大一些,便接过来,对外说这是秦氏生的儿子便是。至于水柔,他想着金银财宝好好养着便是了,一个女人,纵使自己再宠爱也不能阻了他和他儿子前程不是?
“好了,有什么话进府再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水柔这才止住了哭声,紧接着便随着苏宏的脚步进了尚书府。
围观的百姓见水柔进了尚书府便知道这个女人肯定与尚书大人有什么猫腻了,但是如今人都进去了,没什么热闹可看,过一会儿便全都散了。
只是恐怕来日清晨,尚书大人在外养了外室的流言蜚语就要满天飞了。
这些苏宏和秦念樱他们还没有空去理会。
苏宏领着水柔一路进了书房,进了书房之后便关了房门,更是让小厮把守着说是不许别人打扰。
“柔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进屋子,苏宏便将哭哭啼啼的小儿抱到自己怀中,看着孩子觉得上次不接下气,小脸通红的模样,有些心疼。
毕竟小宝也算是自己中年得子,而且自己也只有小宝这么一个男娃可以继承他苏家的香火,所以自然是宠溺不已的。
“老爷,柔儿好害怕啊!”水柔一听见苏宏的这一声问,便哭着跪倒在了苏宏的脚下。刹那间泪水汹涌而至,差点就把苏宏的鞋面都给打湿了。
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始末给讲了一遍,当然这其中该省略的她自然是不会讲给苏宏听。
但是苏宏也不是个傻的,立马就抓到了她话语中的重点。
“既然说那几个人武功高强,凶神恶煞,那你一个弱女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过这个苏锦绣早就料到了,所以早些时候就吩咐陌染告诉水柔该如何将自己给完全摘出去。
“老爷,奴家一介女子之身,怎敌的过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都是一位公子路过才将柔儿给救了。”
“哦,那位公子是谁?”苏宏抱着小宝坐到一旁,怀疑地问道。
这天虽然不说是深夜,但是也不早了,一个公子竟然会这么巧刚好路过把你给救了?这说什么,苏宏都很怀疑。
“是言家的公子,名叫言子玉,便是他救了柔儿!”
“阿嚏!”
言子玉摸了摸鼻子,心想是不是昨日夜里没好好盖被子,以至于得了风寒了?看来还是得回府问问府医才行?
对面的凌宣不动声色地将正要喝的茶水给放了下来,然后向后挪了一步,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嫌恶。
他摇了摇扇子,清风白月的绣袍被窗外透进来的微风吹得微微鼓起,他看了一眼言子玉,好看眉头打成了一个结,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言子玉了?
这一切苏锦绣自然是做了周全的安排,毕竟做了他的女儿这么多年,对于她这个父亲,她还是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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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柔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拿出一把折扇,那扇子上画着雪中红梅,旁边还提着一首清雅的小诗。在扇子的左下角,印着四个朱红色的字:言卿子玉。
言卿,便是御史言傅的大公子,因为他名卿字子玉,所以他的印章上才刻了这么四个字。而且他的印章当年是雕刻大师傅明徽所刻全京城都是独一份,别根本就模仿不来的。
所以这把扇子,定是言子玉的无疑了。
苏宏现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他倒是不再怀疑水柔是怎么逃出来的了,而是救水柔的人成了言家的大公子,这让他简直就像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
言傅是谁?那是御史台的众官之首!
而且他这个人在百姓看来是刚正不阿,但是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顽固不化,不懂通融变化的老匹夫!
他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把今天这个事情给盖过去,可是又出了一个救命恩人是言傅的大儿子。这件事情要是那个大公子不上心还好,但凡他往深了再查那么一点点他就完蛋了!
“老爷,秦姨娘说炖了人参汤要老爷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