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内,忙了一天的人们已经陆续地进入了梦乡,为明天即将到来的新娘做准备。
可是这不包括一个人,那便是忻林院的季杏。
因为明天要办喜事,所以镇国公特地让府内上下所有人房间里的蜡烛都换成了红烛,子显喜庆,自然季杏的房中也是这样。
黄红色的烛光影影绰绰,却显得她尤为阴森。她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鎏金的玉佩。
但是仔细看,却可以发现这玉佩上头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裂纹,也正是因为如此,才用鎏金的方法补好了这块玉佩。
这玉佩一看原来没有摔坏的时候就价值不菲,就是现在碎了,镶上鎏金也是贵重得很。
季杏将它贴在脸上,温热的触感仿佛自己的儿子还在眼前,好像仍旧在襁褓之中时时刻刻离不开她的身边。
这块玉佩便是凌松鹤的抓周礼,抓周礼很是隆重,那天府里来了很多人,那么多的东西他偏偏就看中了这块价值连城的玉佩。
她记得当时老爷笑着夸他,说这小子将来必有出息,小小年纪就能抓住最贵重的东西。
她也这么觉得,她季杏生的儿子,必然是最好的!
即便他生而为庶子,可是他的儿子就值得最好的东西!
可是凭什么,分明徐怜依不过一个罪臣之女,而她才是正正经经的季家嫡女,凭什么她就要为妾屈居在她这个贱,人之下!
凭什么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庶子,而那个贱,人生下来的儿子确实尊贵的嫡子!
她那可怜的孩儿被人冤枉惨死在天牢之中,可是连他自己的父亲都不愿意出手相救!
而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朝堂得意,如今还要娶郡主过门!可怜她的孩儿,死之前都没有娶上正妻!
“鹤儿,你放心,你不好过,娘亲就让他们都不好过!”
窗外黑影一闪而过,可是季杏专注于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甚至连门什么时候开了都不知道。
直到她单薄的衣衫再也经不起夜晚寒冷的风,她才注意到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敞着。
“这个贱丫头,偷懒偷到本夫人头上去了!”
季杏暗骂了一声,以为是丫鬟没有关好门窗偷懒了。
门刚被她关上,从门后面忽然“砰砰”两声,倒下来两个黑影!
季杏吓了一跳,连忙把床上的红烛拿来,光线所及之处立马显现出一副狰狞的面孔。
两具诡异恐怖的尸体就这么横躺在她的脚边,他的脸朝上,瞪得死大的眼睛正对着她!
“啊!”
季杏大叫一声,腿脚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只是因为这样与那具尸体的脸庞更加接近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结果看那具尸体越看越眼熟。
这……暗夜阁的人!
他们不是去抓苏锦绣了么,怎么会死在她房间里!
她连忙打开门,可是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虫鸣声。她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显然她已经被发现了!
可是这个人是谁?
将军府还是凌宣!
她逐渐地冷静下来,眼看着天就要亮了,这两具尸体在这里铁定会被发现,到时候给她惹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季杏的眼中划过一道冷芒,回到房间里从怀里拿出钥匙打开了梳妆台的最下一层。
这几年盛着各种各样的小瓷瓶,她把这些瓷瓶拨弄开来,从角落里拿出一瓶不起眼的瓶子。
瓶子上面写着清秀的三个字——化尸水!
季杏把这两句尸体拖到院子里,然后把瓶子打开。
青黑色的液体从瓶子中倾倒而出,所及之处的皮肉瞬间变为焦黑,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还散着阵阵白烟。
整瓶化尸水倒完之后,这两具尸体也就不复存在了,连白骨都不剩下成为了一堆尸水。
季杏的一桶水泼下,连这尸水也所剩无几!
无论是谁,发现了又如何,她要他们统统都为她的儿子陪葬。
“一梳梳到头,白头到老不离分!”
木梳的细密木齿好无阻碍得划过长长的墨发,然后从发梢处离开从头再来,如此反复,往而周使。
嫁衣着身,苏锦绣端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抹上铅粉描上远山黛,浓妆艳抹,贴靥花红。
喜婆拿着梳子在她的头上来来回回,每一次往返都会说一句吉祥话。
“好美,锦绣,你绝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了!”凌冰清发出一声惊艳的赞叹。
“主子不愧是美人,淡妆浓抹总相宜!”
自从凌松鹤死了之后,安如烟就已经不在青楼住了。
本来苏锦绣想给她一笔钱,还她自由的,可是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走了,索性就住在苏锦绣京郊的庄子上,替她管理附近庄子的事宜。
现在苏锦绣大婚,安如烟特地连夜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