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的呢喃声并没有刻意避过苏宏,所以在这安静的雅间里,她的到了这两个字无比清晰。
看着她这如同好不容易狩猎的猎物上钩了一样的神情,苏宏就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声,忽然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什么到了?你给本侯说清楚!”
“五百八十一天,终于等到了,苏宏,轮到你了!”
苏锦绣的眼神从窗子外面移回到苏宏的身上,可是那眼神中的嗜血恨意却生生将苏宏吓退了好几步。
这种眼神……竟然和那人这般相像,同样的……让人从血液骸骨中生出阵阵寒意。
那个想法又从脑海中回来,她……究竟是谁!
苏锦绣么!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原来的那个苏锦绣从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长大了,她就算对自己心有不满,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就算久经沙场的将军都不曾有过,那是经历了痛彻心扉的背叛,那是一种不疯魔不成活的执着,好像从她此刻的眼神中能够看出来她之前的执念,那执念便是……不杀了他,她不会罢休!
怎么会……怎么会……苏锦绣怎么可能是这样的眼神……
第五百八十一天了,从她穿越到如今,已经整整五百八十一天了,之前的每一天她一直都数着指头过日子,为的就是等待今天的这一刻!
她等今天这个时刻,已经等了两辈子了……
苏宏还没有来得及证实自己的想法,雅间的门就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了。
领头的便是孙清,当初亲手押着柳家少爷过来的领军。
如今他仍旧身后带了一支军队,为的……竟是抓他么?
直到禁卫军在孙清的指挥下把他一左一右给架住,直到冰冷的铁链和逼仄的枷锁套在他的脖子上和脚上的时候他忽然明白了苏锦绣的那个到了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他的死期到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他手中掌握了那么多有用的东西,他怎么会死呢!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锦绣,眼神阴鸷,斜斜得勾勒着半边嘴唇,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大年初一,皇帝从苏宏家中搜出一本花名册,上面记载了朝中官员的所有事迹,甚至连地方官都记载的清清楚楚,皇帝大为震怒,当下押苏宏入天牢,判三日后处斩。
不仅如此,这花名册上还记载了一些官员的受贿记录,皇帝下决心要改整朝纲,所以这些官员都成为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被流放的流放,被抄家的抄家,虽然没有丢了性命,但是也是落魄到极点,这辈子恐怕都无法翻身了。
当天夜里,忽然传出苏宏暴毙的消息来。
不明白的人自然相信了朝廷的说辞,可是明白的人却知道皇帝这是不想要夜长梦多,这苏宏连一个晚上都没有留过。
御书房,皇帝将一本奏折放到左手边,便是这本奏折已经处理好了。
他抬起头,眨了眨有些干涩疲惫的眼睛,猛然看见那个风流俊秀的身姿还坐在位置上。
这几天因为朝堂一直紧绷着的肌肉微微送了一些,慕容叶扯了扯嘴角,笑着道:“你怎么还在啊。”
“你曾经想对锦绣动手。”凌宣抬眸冷看了他一眼。
慕容叶的脸色有些尴尬,没想到他这几天一直躲着凌宣,还老是扯开话题,还是被他给抓住了,这家伙,果然对自己这位世子妃的事情很是上心。
曾经他以为他娶苏锦绣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没想到如今竟然对她的事情很是上心。
没错,当初他确实想借着柳家的手处理了苏锦绣,可是却被苏锦绣的伶牙俐齿给躲过去了。苏锦绣这个人,心思不简单,虽然她是他亲封的郡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直活跃在他的视线中。
柳家的事情,苏家的事情,甚至连苏锦妆和天牢的事情,仔细想想竟然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都是跟苏锦绣有过节的人。
虽然没有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但是他直觉这些事情,苏锦绣都逃脱不了关系。能将他京都两大世家都搅和得鸡犬不宁的女人,他不敢留,更不敢留在凌宣的身边。
凌宣这个人,得之他幸,若被叛之,则必将会给他带来毁灭性的灾难,所以他不想冒险。
“没有在下一次。”凌宣放下手中早就冷透了的茶,冷冷的丢下一句话就扬长而去。
直到他的背影才消失在黑夜中,慕容叶才闭上眼睛,看来苏锦绣……无论如何都要除掉。
耳畔忽然传来细碎的一些声音,他睁开眼睛,却发现方才凌宣放在桌子上的被子骤然碎裂,随即便化为一抹齑粉消散在空中。
他……这是在威胁他么?
慕容叶第一次因为凌宣而露出了狠厉的神情,如果终有一天凌宣不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毁掉他。
毕竟,他仍旧是这陈国的皇帝,是慕容家族的子弟。
将一旁的小册子拿起来再看了一遍,那是方才凌宣丢给他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