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斑驳地打在脸上,苏锦绣躺在院中的榻上,手心摩挲着一块玉佩。
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当初祖父将她叫到书房里跟她说的话。
一字一句,还那么清晰,犹在耳畔,挥之不去。
“锦绣,你还记得有一次我把凌宣叫到书房么?”
“记得。”
她还记得当时他们谈了好长的时间,她更记得,那一天陌染,不,墨棋不告而别。
“他跟我说,浮华阁里有一个百晓生的分部,只是它一向神秘,就连浮华阁凌安的人都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追风是唯一一个知道百晓生的人,也只有这块玉佩能够号令百晓生。他说,百晓生掌握着这片大陆最全的消息,倘若……倘若有一天他不在了,那么这百晓生就是你最大的保护伞。我当时只以为他在说笑,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么一天……
王林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个精美的锦盒,取出里面的玉佩然后交给了苏锦绣。
这是一块通体碧绿的玉佩,雕刻着九龙样式,握手温润。
那被人摩挲得很是圆润温和,就像他有些冰凉的手一样。
谁能想到这块看起来不过是富贵子弟随手把玩的玉佩,竟然能够号令浮华阁最强大的百晓生呢。
更有谁想到,他竟然在那么早就做好了安排,就像是对这一切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他知道你之后必然会动用到浮华阁的力量,怕你不能服众,所以便早早地将这块玉佩放到了我这里。朝堂祖父之后是不会再待了,锦绣,倘若有一天你要反了这陈国,搅乱这天下,那么祖父永远是你的后盾。”还有……那个早就为你铺平了一切前路的人……
苏锦绣怔怔地望着手上的这块玉佩,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还有,便是当年的事情……这个问题想必已经困扰了你许久了吧?”
“嗯。”她的身世问题,实际上从她重生至今就已经有诸多疑惑,后来母亲的信才让她基本上判断苏宏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只是当年的事情就好像被人忽然切了一刀再用巨大的黑布给遮上了一样,让她看不清真相到底如何。总有一些遗漏的蛛丝马迹,偏偏就是连不到一起。
“唉……”王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这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当年啊……”
苏宏本是庆州人士,和其他的仕子一样,家中贫穷,寒窗苦读十余载,就为了有一天能够高中状元好光宗耀祖。
只不过,这天下的人才何止千千万,寒窗苦读,香囊映雪,想要高中状元光宗耀祖的又何止他苏宏一个。
仕子落第,流落街头,偶尔遇上了方才凯旋归来的女将军,便落下了一生的心结。
“娘亲……为什么会嫁给苏宏?”
这才是她一直想不通的地方,想必她的身世,她实在想不通娘亲这般光芒万丈,无比骄傲的人怎么会嫁给苏宏。
若说是爱,她却是从来没有察觉到过的。从前不懂,以为他们两个只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后来才知道娘亲对苏宏只是客套罢了。
“说起来,也是一桩孽缘……”王林陷入回忆中,哀叹道。
当年的陈国女将,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战场上杀敌千万,让人闻风丧胆。红马背上发丝张扬,那是多少陈国男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虽然对于女子,皆以为要相夫教子,温婉贤淑,可是人的本能就是天生就崇尚太阳。那如同日月光辉一般的女子,走到哪里都字会聚集所有人的光芒,又怎么不能撩动青年男子本就动荡的心。
只是再强的人,一旦遇上了喜欢人,也甘愿温柔如水,化作一道萤火,藏匿森林,只为照亮那专属的一方天地。
那天是陈国这么多年第一次打的大胜仗,与此同时,陈国的主将失踪了,所以剩下来的人也就成了乌合之众,不过几天就被陈国的军队给击得溃不成军。
王怜蓉在打扫战场是在不远处的林中捡到的他,那个时候他狼狈不已,浑身是血的躺在溪流中奄奄一息。
只不过因为他身上却穿着漠北人的衣服,犹豫再三过后她还是救了他。
毕竟看他的装饰打扮他应该不是个军人,老百姓,从来都是最无辜的存在。
他被安置在林中一个隐居老人的家中,那个老人画的一手好画,也一直都是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