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索,你说我们逃出去的希望有多大?”
“心有多大,希望就有多大。√”加索故作感慨的道,实则是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否定的答案是必然的,而否定的答案会打击士气同样是必然的。二人本就算得上是孤军奋战,若是士气再低迷下去,那就用不着打了。
赫李冬瞥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很有自信。”
“我心很大吗?”加索撇了撇嘴,看向旁边,眼睛却倏忽一睁,闪过一道疑惑的光彩:“不对啊……这个地方好像和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赫李冬立刻看向加索:“何处?”
无需加索作答,赫李冬也立刻看到了加索口中的不一样之处:
原先繁复简单的墙体,现在却突兀的多出了一些浮雕,看上去就像是远古人所作的壁画。赫李冬一向对这种棱角分明、直来直去的线条完全没有兴趣,但此时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去审视。
呲牙咧嘴的野兽,张牙舞爪的巨大飞禽,高大的人,低矮的树木,一片湖泊……壁画上就像是记录了一个无趣而简陋的故事,但却又似乎暗藏深意。
赫李冬无心细想,也没有时间,他往前走了两步,看见了前方的岔路的两端,竟有火盆。
所谓火盆,就是一个巨大的雕像,犹如盆状,其中放置多样耐燃烧之物,以供照明。赫李冬猜想那里面有什么油类,所以导致那燃烧的火焰都是黄白色的,看上去倒像是淡淡的虚影。
二人走到那岔路之间,眼前乃是一道巨大的浮雕。比起先前那些还辨得出为何物的浮雕,这一块浮雕的风格显得极其彪悍:两块足有赫李冬手掌大小的红宝石成了那张诡异面庞的眼睛,而嘴则是用两道大大的凸起代替,就像是两根獠牙。除去这些,那浮雕旁边绚丽的花纹交织错叠,就像是古代太阳神一般的样子。
而浮雕之下,繁复华丽的符似是文字,密密麻麻,排列紧密。
“加索……你看得懂么?”
“一点点。”加索凑上前去,双眼微眯,仔细分辨起那文字起来。“先帝之遗……”
良久,加索终于分辨出那符的含义:“先帝之遗,乃是先王荒冢沉眠之地,统治过蜃楼的君王、皇帝甚至于暴君都可以在这里沉眠。但他们永远只能安眠在荒冢先帝外层的密室。他们的肉体在先帝之遗受到庇护,不再腐朽,灵魂也在此受到后世之人的祭拜。”
“长久以来,先帝之遗都只有蜃楼之中的贵族才可以。但现如今,先帝之遗已经不再对人开放——者司徒?索克艾。”
“先帝之遗……”赫李冬看向加索,显然已经明白了这段文字大概的意思:“也就是说,这鬼地方是那些古老皇帝的陵寝,而这死者的住所已经不让人靠近了,无论生死。”
“我可不觉得那些帝王会是些深明大义、博古通今的智者——至少有些不是。”加索撇了撇嘴,赫李冬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几分不悦和伤感。难道说,这先帝之遗让加索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不过现在并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
赫李冬走到那块浮雕之前:“这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必然有其原因,或许,这里就有什么机关。”
赫李冬伸出手,在那浮雕之上不断摸索着。
果然,那浮雕的红宝石之上,便是一个暗格,赫李冬用力一推,那三角形的暗格顿时陷了进去,一时间,那巨大浮雕光芒大作。尤其是那两颗红宝石,绽放出殷红如血般的光辉,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与此同时,赫李冬二人也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非人非鬼的惨嚎,赫李冬倒不是很怕,看去之时,却又空无一物,这倒是令赫李冬有几分发寒。不过相对而言,身为血肉之躯的加索倒有几分见怪不怪的意思了:“估计是什么小伎俩吧。”
但紧接着,那加索刚要说的话就被眼前的一幕堵在了嗓子里:那原先还燃烧着黄白色火焰的火盆,就在那一声凄厉的嚎叫过后,慢慢向着蓝紫色发展,最后完全成飘然的怪异的幽冥鬼火一般。那火盆似乎烧得更旺了,还冒出几缕青烟,袅袅而上,消散于陈腐的空气之中,
赫李冬倒退一步,那浮雕——或者说,那扇巨门缓缓开启,露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池。
血池之旁,是圆环的走道,赫李冬瞥见了那走道之上,仿佛有灼烧的痕迹,一片焦黑。
“我们……进去?”加索看了赫李冬一眼,这血池并不吓人,至少对于半兽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这毕竟是那先帝之遗,所谓肉身不腐,灵魂受祭,虽为一面之词,但绝非无的放矢。这先帝之遗其中,必然隐藏着何种神秘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恰恰是这巨大墓穴的最大秘密。
而最大的秘密,怎么可能没有守护者呢?
赫李冬和加索都不傻,就算守护者现在里面,但那几缕青烟升起,恐怕也是某种昭示,某种呼唤。现在的守护者,恐怕已经全速赶往此处了。
“当然,我们早就下定决心了吧。”
半兽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没办法……我这可不是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