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李冬咬了咬牙：“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的魔力处于一种什么状况！要是这么消耗，没多久就彻底空竭了。”

“所以你就想着通过神圣魔法照明，在更完美的利用那神圣魔法力量的同时将其消耗，排出自己体外？”

“你会读心，这算不了什么。”赫李冬咬了咬牙，狡辩道。不过也很显然，此时老国王所说的，完全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事实。

老国王摇了摇头：“的确，我是会读心，但这个，用不着。你的身体既然吸收了神圣魔法的力量，就已经有一部分他的位置了。就算你再去补充，也不可能将这一部分去掉了。”

“这又是何故？”

“很简单，既然你强行接受了一种你本来难以接受的力量，那么你再想要将其排出体外就要付出数倍的努力。”

“这就好比你好不容易让两块质地紧密的金属融合在一起，你又要徒手将他们分开一样——融合，你可以徒手搬来大石，压着两块分离的金属；可要让他们分开来，令其彼此仍是彼此，没有半分分合之痕，难如登天。因为，一切都已经定型。”

这一次，赫李冬没有直接寻求答案。老国王打的比喻非常巧妙，不但说出了这种情况真实而简洁明了的对比，还隐约提示了赫李冬该如何解决：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金属这种东西想要轻易分开虽然做不到，但如果你想利用它，就算是废铁，也是可以用来塑像的吧。也就是说，我可以在神圣魔法的基础上做雕琢的吧。”

“用改变会更加恰当。”老国王声音之中邪气盈然。“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办了，其实非常简单。既然你无法利用神圣魔法，那么，就将神圣魔法转化为一种与你的身体十分契合的力量他为你所用。”

“黑暗力量，对么。”

“至纯则易染，还记得我说的么？神圣魔法这种东西，没有坚定的命令和方向，会很轻易地陷入堕落的深渊。”

“我明白了，那么，现在开始？”赫李冬看了加索一眼。“我想你最好给我点时间解释。”

“无妨，速去。”似乎是因为心情的激动，老国王不太愿意说话，而是兀自嘿嘿的低声笑着，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赫李冬没再回应老国王，而是看向一边的加索：“加索，可能有件事拜托你了。”

“嗯？”加索眉毛一挑。

这又是什么情况？你刚刚不是还在想我们要怎么照明这片黑暗么？突然拜托一件事……想让我帮忙拿着火把还是给他一个拥抱和坚定的鼓励啊？

“接下来，我需要吸收一股力量。因为我不再需要那神圣魔法在我身体中翻涌，所以我理应将它变成更适合我的魔法力量——比如说，黑暗什么的。”

加索嘴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显然是有些无语，但他依旧是耸了耸肩，摆出一副没所谓的样子：“随你便，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不能用那神圣魔法照明么？”

赫李冬默认了，他回过头去，黑暗流光铸就的眼瞳逐渐化一条缝隙，然后在空气中飘散。

“准备好了的话，我就开始了——”

老国王根本没有给赫李冬留回答的机会，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赫李冬。只不过是眨眼转瞬，剧痛就犹如对血肉感到饥渴的恶虫，顺着赫李冬的四肢蔓延而上，发誓要将赫李冬的身体和灵魂一同嚼碎，否则决不罢休。

那痛苦连绵不绝，而且十分剧烈——赫李冬几乎是第一时间发出了惨嚎。

酥麻感犹如钢针一般刺入赫李冬的灵魂，但随着痛苦的加深，这一切都算不上什么了。赫李冬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撕裂感在身体之中翻腾，那是他不曾体会过的恐怖感受。赫李冬立刻明白，那白骨身躯曾经过的痛苦于现在这种折磨相比，只不过是小小的摩擦而已。

这是来自于灵魂的痛苦，是因为赫李冬的灵魂在没有生命的肉体中被黑暗洗礼。而这“洗礼”过程的极度暴力让赫李冬更加难以忍受。

尤其是当赫李冬明白，现在他所的不过是个开始的时候。

逐渐深入，逐渐渗透，赫李冬只感觉自己逐渐被黑暗的手掌擒住，动弹不得，开口不得。

痛苦、狂怒的呼喊依旧在持续着。赫李冬感到这种凄厉的哀嚎正在自己体内酝酿，无法阻止的喷涌而出。

终于，赫李冬感到一阵松快。

黑暗从赫李冬眼中腾起，起初只是很小的一丝，但很快就膨胀起来，变成了犹若熊熊燃烧的漆黑火焰般的双眸。在先前那剧烈的挤压之下，赫李冬早已不复存在的肺部之中的空气已经被尽数抽空。此时恢复过来，自是猛然灌入胸膛。

虽然赫李冬已经没有肺部，但是这反灌而回的气流还是不免触动了赫李冬那纯粹由黑气凝聚而成的喉腔。他咳嗽两声，好不容易才挺直腰杆。

“没事吧？”加索关切的问道。

赫李冬看了加索一眼，半兽人的眼中只有真诚和担忧。很显然，赫李冬刚才的情况已经让加索有些担心了。

毕竟，在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