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战斗已经结束，赫李冬又重新用回了尊称。“转化的事情，还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倒是我要和你道个歉，没想这家伙身上居然没什么宝贝，只是残魂罢了。”老国王叹了口气，开始将赫李冬的灵魂之力慢慢抽调出来。

先前连续使用两次灵魂躯壳，就算赫李冬身为亡灵，这样频繁动用也一样会出问题。老国王这样慢慢抽调灵魂之力，并不是将加索的安危置之不顾，而是同样担心着赫李冬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赫李冬低着头，看着一直躺在地上的加索：“加索的情况……似乎很差。”

先前，半兽人的皮肤就是铁灰色的，看上去虽然有些暗淡，但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反倒给人一种坚强不屈的感觉。但现在，加索的皮肤完全失去了光泽，那铁灰色仿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令人心悸。

“长时间缺氧，任谁都会变成这样。”老国王知道赫李冬并不了解半兽人，说明道：“作为半兽人，加索的体质远远强于人类，不但如此，拥有那个血色精髓九式的加索，血液之中各类养分的含量也是极其惊人的。也就是说，虽然他处于缺氧状态的时间已经不短了，但以他血液中的氧气含量，这点小事应该不打紧。”

“这倒也是……等等，不对。”赫李冬猛然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这地下应该都是很缺氧的，为什么加索一直到这个地方才感受到缺氧？恐怕在之前的路程中，他身体之中储备的氧气就已经消耗完了吧。”

老国王猛然一惊：“似乎是这样，不行，赫李冬，我得尽量加快抽取的速度，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你能忍住么？”

“尽你所能的去做。”赫李冬回答道。

老国王不再说话，调动灵魂之力的速度大幅度提升。一时间，赫李冬只感觉天旋地转，四面八方似乎都在比上一秒更加暗淡，很快，赫李冬的双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但如此，阴冷的感觉也不断拂过赫李冬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令他禁不住轻微发抖。

但这并不。

赫李冬不知道自己这种什么都感知不到的情况维持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意识似乎随着时间在空气中漂泊，慢慢的游离，又慢慢的回归。隐隐约约之间，赫李冬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想要回应，但是却张不开嘴……

终于，赫李冬的双眼重新燃烧起来。

看着天顶，赫李冬的第一反应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一旁闭目养神的加索似乎也感到了赫李冬的动作，睁开双眼：“赫李冬？你醒了？”

赫李冬挠了挠头发，似乎是想缓解一下那种难以驱散的虚弱和眩晕感，但却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反倒是将几根稀疏的白发从头上挠了下来。赫李冬看着那几根白发，不禁有些懊悔：自己已经是骷髅之躯，不可能再长头发了啊！头上这所剩不多的白发，就已经是他成为骷髅之后的“存款”了。

叹了口气，赫李冬抬起头来，看向加索：“你也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我醒了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倒是你，我看你那样子，有点一睡不醒的趋势。”

“……对了，我在昏迷的时候，你有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赫李冬本来还有些怀疑那是梦境或者幻觉，但转念一想，自己的灵魂之力都已经大幅度被抽离出身体，怎么可能还有剩余的灵魂之力来维系梦境和幻觉？要知道，他那时候可是连基础的感知都快要消耗殆尽了。

加索摇了摇头：“没有啊，我醒来之后还是有些头晕，就一直在旁边守着。后面想起来外面可能不太安全，就跑出去看了看，一直到我们先前那个石台，还并没有发现圣光启示录成员的踪迹。”

“还没有来么……真是天助我也。”赫李冬笑了笑，勉强站起身来：“该死，还是很虚弱啊……”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实际上赫李冬也非常清楚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本身就已经是魔力空竭，又接连进行了数场战斗，在与巴尔兹的战斗中虽然险胜，但是还是受到了重创。被霜冻之剑和寒霜闪电留下的创伤还算好，但是紫怨风暴——几乎摧毁了赫李冬的半条腿。

虽然赫李冬的发力并不受到影响，但是双腿外部的骨质层已经完全被腐蚀殆尽，支撑力下降的同时，防御能力也大幅度降低。若不是核心地带并没有受到紫怨风暴侵蚀，恐怕方才一战，谁赢谁输，依旧难料。

“你这一睡，可就是三个时辰。”老国王的声音里面也带着些疲倦，很显然，引动灵魂之力对他来说也算不得轻松，尤其是他自己都只能算得上是一缕残魂。“圣光启示录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否则不可能这么慢的。”

赫李冬耸了耸肩：“他们的速度也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我们只需要尽量提速就是了。”

老国王并没有再回答，显然他也已经疲累到了极点，回去休息了。先前加索在闭目养神，赫李冬猜测，加索出去看了一趟之后，应该就回来休息了——加索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虽然身体素质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