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夫人这才带着众人起来。

老夫人抬眸看向站在墨炘一侧的荣华，不动声色，不过那眸底暗了暗。

墨炘看向荣华，“你身子还未彻底痊愈，莫要在外头着了风，我还有事儿，便先告辞，你进去歇着吧。”

“臣女恭送三殿下。”荣华便要福身。

墨炘连忙抬手阻止，“你我之间，何必如此？你明儿个可要入宫去？”

“去的。”荣华敛眸道。

“嗯，我知道了。”墨炘点头。

荣华目送着墨炘离去，这才转身看向老夫人。

便见老夫人嘴角地笑意早已经收敛，冷视着她。

荣华走上前去，微微福身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使不得。”老夫人冷哼一声，“还不请大小姐回去歇息？”

“是。”顾嬷嬷连忙扶着老夫人走了。

荣裳斜睨了一眼荣华，嘴角噙着嘲讽地笑意。

姜氏并未离去，而是上前，温柔地给她拢了拢斗篷，“外头风大，莫要伤了身子。”

她转眸看了一眼蒋嬷嬷，“让厨房今儿个多备一些大小姐素日爱吃的。”

“是。”蒋嬷嬷应道。

荣华轻声道，“多谢夫人。”

“快回去歇息吧。”姜氏倒是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过这样的姜氏，比起素日待她尖酸刻薄的姜氏，更让她毛骨悚然。

梅香扶着她上了软轿，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蒋嬷嬷看着她，“夫人，您对大小姐？”

“她如今可是老夫人的眼中钉呢。”姜氏浅浅地说道。

蒋嬷嬷当下明了，夫人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如今越低调越好。

荣华回了院子，便直接躺在了软榻上。

“大小姐，夫人瞧着瘆人。”梅香如今浑身还泛着冷。

朱嬷嬷点着她额头，“胡沁什么？当心隔墙有耳。”

梅香吐了吐舌头， 低声道，“夫人何时对大小姐这般和颜悦色了？”

荣华也只是敛眸，低声道，“现如今，她不过是想要看好戏罢了。”

“看好戏？”梅香不解。

“老夫人素来不喜欢我，我如今又颇受太妃的看中，加之几位皇子与我也是另眼相待，而她一向看重的三妹妹，却无法入得了太妃的眼，就连要入宫选秀的姜表姐，如今也不得重视，老夫人便越发地看我不顺眼了。”

荣华低声道，“夫人也深知，她出来不容易，自然不会真的与我作对。”

“她是想借老夫人之手？”梅香道。

“嗯。”荣华点头道。

“那大小姐，您日后可是要当心了。”梅香轻声道。

“当心又如何？”荣华叹了口气道，“我如今到底是不怕的。”

“大小姐，您如今身子还未痊愈，明儿个入宫，还是早些歇息。”梅香轻声道。

“时候还早。”荣华接着道，“适才三皇子那般，老夫人怕是越发地看我不顺眼了。”

“三殿下怕是知晓您在府上受冷落，故而才会如此。”梅香低声道。

“却是适得其反了。”荣华道。

老夫人的院子。

荣裳想起适才三皇子对荣华那般地亲近，这种着实不是滋味。

扶着老夫人坐在软榻上，她低声道，“祖母，如今大姐可是越发地荣光了。”

老夫人知晓荣裳要说什么，可是眼瞧着姜卿玥入宫选秀了，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招惹事端。

“我累了，你也回去吧。”老夫人并未接话，只是淡淡道。

荣裳见老夫人表现的并不上心，便越发气恼了。

出了院子，看向姜卿玥，“表姐，算来下月你便入宫了。”

“嗯。”临近入宫，她便越发地紧张。

荣裳继续道，“倘若大姐能在太妃跟前为您美言几句，您到时候入宫，这入选的机会自然大一些。”

姜卿玥何尝不知，可是她也明白，荣华是不会为她说话的。

这也许便是女子的天性，她的直觉一向很准。

次日。

荣华早早地去了老夫人那处请安，而后便坐着马车入宫去了。

钟太妃是昨儿个得了消息，原本以为她还会再养几日，未料到竟然这么早便过来了。

见她清瘦了许多，好在气色红润，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