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道谢,蔺九反手擒住想要对她不轨之人,才发现又是凤钰儿!
凤钰儿这次真的触到蔺九的逆鳞了。
蔺九危险的看着凤钰儿,她早就料到这凤钰儿不会如此罢休,没想到竟然挑中了如此关键的时刻。
斩草不除根,她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凤钰儿一计不成,恼羞成怒的看着蔺九。可是她却自以为是的想当然了,她不知道的是,“老实人”若是真的被惹急了,后果也是很可怕的,何况蔺九才不是那个轻易任人宰割的老实人。
和蔺九一样,凤钰儿也知道现在正是封印的关键时刻,所以她才敢如此有恃无恐的对着蔺九下手――她就不信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蔺九真敢报复回来?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蔺九竟然真的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她毫不犹豫的动了手。第一次听到利刃刺入血肉发出的“噗嗤”声,感受到血液在身体中急剧流失的眩晕,她才终于意识到,原来她不过也是个会老会死的普通人。
是她错了。
这蔺九怎么会是一只“温柔的绵羊”呢?她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奸诈、凶狠、记仇!
她好恨。
若是早知道她会落到今天的下场,为什么还要给她穿越的机会?当她自以为是的站在制高点高傲的俯视别人之时,会不会想到其实她在那些人里什么都不是?
她好悔。
她若是早点懂得这个道理,是不是就不会被废除丹田?若是她低调行事,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或许她可以在这异世明哲保身,还有机会走遍这世界的每个角落,完成当初她答应父亲的事情。
可是再没有以后了。
浓重的血腥味引得被封印着的煞气越发的躁动了,她看见其他门派的长老不悦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是奉命前来的弟子要将她带走……
一切就这么结束了吗?
真的结束了啊。
凤钰儿跌跌撞撞的上前走了几步,费力的想要看清在场的每一个人,意识的最后关头,她留恋的看了一眼秘境中尚且阴沉着的天色,终是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蔺九曾无数次恨不得将凤钰儿粉身碎骨,可是真的到了那一刻,她又有些不知所措。
那刺进凤钰儿血肉的利刃此刻仍然紧握在自己手中,摩拭刀柄带来的粗糙感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她不知道自己冲动之下的抉择是对是错。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孩子,相比起修真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前辈,她还稚嫩的很。
蔺九怔愣着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着的双手,一时竟不该何去何从。一条生命就在她的作为之下就这么消逝了,即使很多年之前她就告诉过自己修真一途注定充满了血腥和战争,可是等到这一天真的来临,她仍然有些接受不能。
注意到她的异样,一直躲在储物戒指中目睹了这个经过的挽歌终于忍不住安慰着她:“无需太过自责,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今天你若不主动出击,那么死的人就是你了。”
“我知道。”蔺九有些虚弱的说,“挽歌,你说我是不是很矫情。一将功成万骨枯,有谁不是踩着敌人的尸骨一步步走到今天?我还在矫情什么呢?我有什么可矫情的!”
蔺九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滚烫的泪水不断的从她的指缝之间流出。
这时,身旁突然递过来一张丝帕,一个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擦擦吧。”
才想起来刚才自己差点跌倒时是这人扶起的她,蔺九慌乱的摆了摆手:“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
说完蔺九不经意间的抬起了头,顿时一愣――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正是那万剑宗的大师兄容砚吗!
再想到几个月前她还曾经在心里默默的调侃过他,尽管知道此事无人知晓,却还是有些心虚的蔺九更不好意思了。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蔺九方才的伤痛倒是消减了许多,再想到若不是面前这人自己就掉入那封印当中了,光是想想就觉得后怕的蔺九凭空取出一个乾坤袋――如今她的储物戒指里除了那枚玉简,也就数下品乾坤袋最多了。
当初离开悬崖之时,她在每个乾坤袋中都放入了一定数量的红果,想不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场。
将那乾坤袋递到容砚面前,“多谢容前辈的出手相助,蔺九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乾坤袋中是晚辈在秘境中偶然发现的灵果,还请容前辈不要嫌弃。”
许是蔺九的眼神太过可怜,大有一种你不收我就哭的架势,沉默了一会儿,容砚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了乾坤袋,又叮嘱了一句“下次小心点”就离开了。
目送着容砚走远,蔺九顿时长松了一口气,不愧是万剑宗的大师兄,身上的威压之气都快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而那边,用神识探入袋中的容砚发现袋中的红果,若有所思的握在手里仔细查看。
倒是他身边的一团黑色的浓雾看见那红果,惊讶的“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