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事的消息传到缙云宗已是事发的第三天,蔺九在江哲和徐原的陪伴下匆匆赶回家中之时,只看见满地干涸的血迹、还有曾经辉煌绚烂如今却分外空旷败落的宅院。
蔺家上下几十口人无一幸免,就连母亲李钰敏心心念念的大白狗玉才,也被人掐断了脖子扔在了笼子里。
住在附近的百姓说曾经在事发的当晚听到一声凄厉却又短促的狗叫声,想来玉才就是那个时候被人害死的吧。
蔺九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家,那里的一草一木曾经她都再熟悉不过。
可是这人到底是怎么了呢?她前阵子还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过阵子是她的生辰了,好久都没见到她的父亲想在家里给她办一场隆重的生辰宴会,连请柬都写好了……
怎么会这样呢?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
蔺九几乎是哭倒在地,此刻她无比痛恨过往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自怨自艾,却不曾想过为父亲分忧的自己。
若是她按照父亲的意愿接手家族的产业,而不是因为母亲的一点冷脸就与父亲争吵,使得父亲打消了那个念头,现在是不是就能对家里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或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对!找到凶手!
蔺九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起身,跌跌撞撞的朝着蔺家的主屋奔去。
一直在她身后担忧地看着她的江哲和徐原互相对视了一眼,拔腿跟了上去。
好容易零星想起什么的蔺九直奔着父亲的书房而去――以前父亲处理公务的时候她常常跟在父亲身旁,对于父亲的一些习惯也十分的了解。再加上蔺文辞也从来没有想到过要防着她,可以说蔺九对于蔺文辞书房的了解程度远超于其他任何人。
蔺文辞的书房和其他大家族的摆设一样,都是一个大的书柜、大大的书桌,周围还摆放着古董瓷器。
凶手似乎是格外的有恃无恐,十分猖狂的将室内摆放着的珍宝悉数打碎在地――这更加清楚的表明了凶手的意图――绝对不是谋财,反倒更像是一场别有预谋的谋杀。
大概是早年经历过亲生兄弟的背叛,蔺文辞自此以后的防备心便格外的重,每个进入书房想要寻找密道或者密室的人大概第一反应都是在书架上搜来搜去,亦或者是想在古董瓷器中找到打开密室的方法。
聪明的蔺文辞的确在二者之间选择了其中一个设立了一个机关重重的密室,在机关的终点放置这蔺家这几十年的积蓄和机密文件。
可是只有蔺九知道,那是父亲为了掩盖真正重要的宝贝而设置的阵眼法,真正的密道就藏在蔺九的房间底下,而密道入口的钥匙在书房一块毫不起眼的地板之下。
蔺九按照当年父亲的手法一点点摸索到了那块地板,将其成功的打开,取出了埋在其中的一块钥匙――其实说是钥匙,不过是一枚毫不起眼的戒指。
那戒指是蔺文辞在蔺九年纪尚浅时常年戴在手上的,自从李钰敏毫不掩饰的在蔺文辞面前表现出对蔺九的厌恶后,就被蔺文辞从手上摘了下来,作为秘境的钥匙封存起来。
蔺九轻车熟路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小刀在手腕上狠狠的划了一道,喷涌而出的血珠一滴滴流进了房间里一处作为摆设的雕刻中――那是蔺文辞早些年请能工巧匠专门设计的,只有蔺文辞和蔺九任意一人的血液才能开启密道。
蔺九越是操作着,就越是心惊。还记得那时年幼时候的自己好奇的询问父亲为何要不辞辛苦的设置重重机关,还是在背着蔺家任意一人,只余他们两人在场的情况下。
那时父亲是怎么说的呢?父亲慈爱的用他的大手摩拭着蔺九的碎发,眼神悠远的望着窗外的落日,“谁知道呢?也许,父亲是在为小九攒嫁妆。”
蔺文辞一边说着,一边毫不费力的将蔺九抱在怀里。“小九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将来遇到自己所爱之人时不要犹豫。毕竟,有时候一个转身,可能就是错过一辈子……”
那时的蔺九还太小,虽然知道所爱之人这几个字怎么书写,但是放在一起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正好睁大着双眼,懵懂的看着父亲。
蔺文辞回过头,十分不舍的将蔺九抱在怀里,“小九要记得,密室以后就是我们父女二人交流心事的地方,谁也不可以告诉。”
单纯的小九微仰着头,“只有我和爹爹知道吗?娘亲也不可以告诉吗?还有外祖母、还有大黄!”
蔺文辞“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然后一本正经道:“谁也不可以,无论是谁都不行。这里是爹爹和小九的秘密基地,谁要是泄露了出去就罚谁吃榴莲。”
那时候榴莲在世家中绝对是臭名昭著的存在,要是听说谁家有人爱吃榴莲,说出去好像连品味也降低了几分。
只是李钰敏格外的爱吃,却为了好面子对外宣称是蔺九爱吃,每次家中聚会蔺九的桌子上必定要摆着一大颗榴莲,而蔺九的任务就是一块不剩的把它全部吃完。
小小的蔺九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