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九的大脑当即停止运转了一刻钟,愣了半晌才听到耳边传来自己结结巴巴的声音:“你,你,你是在逗我吧?”
自己和这闻名清巡洲的风云人物素不相识,惟一的一次交集还是上次他在秘境中救了被凤钰儿暗算的自己。莫非,修真界开始流行要以身相许来回报恩情了?
“哧!”蔺九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难得笑开怀的容砚,发现蔺九在看他,容砚不好意思地摆摆手,“抱歉,实在是没忍住。”
好容易收敛了神色,容砚温柔的揉了揉蔺九的头发。“小没良心的,明明小时候还说长大以后要嫁给我,怎么,关于我的事情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小时候?那么久远的事情谁记得?要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他!
蔺九的记忆一瞬间回到了五岁初,还没有去家族圣地测试根骨的时候,有一天家中来了客人,说是父亲以前外出游历认识的朋友。
自己那个时候还小,却最喜欢长的好看的人,不管是家中的仆人,还是街上过往的行人,只要是合自己眼缘的,一定会扑上前认识一番。
父亲的朋友就是在那个时候带着妻儿来到蔺家的。
当然父亲母亲的关系还很融洽,一家人也算是和和睦睦,所以当年是蔺九一家人一齐出动接待的父亲的朋友。
时间太过久远了,蔺九却仍然模模糊糊中有些印象,只能说是客人一家人都太过优秀了,不仅长相完全符合当时的蔺九对于“好人”的定义,就连气质谈吐也分外得体。
蔺九当即就被这一家人牢牢的吸引住视线了,特别是那个父亲朋友家的小哥哥,虽然个子不高,但是通身的气派和气质直到现在蔺九仍然记忆犹新。
至于……说要嫁给他?这一点她倒是记不清楚了,不过以自己那时候爱慕颜色的性格来说,想来不分场合的说出这句话,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蔺九看向容砚的眼神又变了。
一直观察着蔺九神色的容砚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掏出一枚通体晶莹的白色玉佩,开口道:“当年我同家父家母一起拜访蔺家,你抱着我不愿意松手,还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你父亲母亲怎么说,你都不听。”
想到自己当年做得糗事,蔺九默默的低下了头,继而又有些怀念,从别人口中听到当年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番感受呢?其实那时候的自己才是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吧?
那边容砚接着道:“我父亲本来就是因为你父亲的为人才与他结交,你是由你父亲亲自抚养长大的,想来脾气秉性也错不了,所以家父家母交谈了一下,便和你父亲一道,为我们二人定下了亲事。我手里的这枚玉佩,便是你我二人定亲的信物。”
蔺九接过那枚玉佩,细细端详,这玉佩上的纹路倒像是父亲素来喜欢佩戴的款式。只是容砚选在这个时间提及此事,是有什么打算吗?
蔺九再次看向容砚。
容砚轻咳一声,正色道:“前阵子收到你父亲的来信,希望将咱们婚礼之事尽快提上日程。”
沉默了一会儿,蔺九直直的看向容砚:“既然你能够来到这里,想必我家中发生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
“不瞒你说,通知你的朋友,让他们将信息传递给你,正是我做的。”
“……谢谢你。”
“我知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想来无心考虑别的事情,我今日来到这里,除了想见见你,也是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在,我会陪着你,和你一起去面对的。”
蔺九再次抬起头时,眼泪已经沁满了眼眶,“不论如何,谢谢你今日的这番话。另外……婚约的事情,都是戏言,做不得数的,你若是遇到心爱的人,还是要抓住机会才是。”
容砚有心说些什么,但是想到如今的自己对蔺九而言不过是交集甚少的陌生人,大概两人之间惟几的联系便是自己救了她以及身为她的未婚夫一事,徐徐叹了一口气,容砚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放心蔺九此刻的状态,容砚一路将蔺九送回了墨玉阁,方才转身离开。离开前,容砚将自己颈上佩戴着的平安符挂在了蔺九的身上。
“这是我自幼佩戴的平安符,曾经受到过万佛宗宗主的开光加持,现在把它赠予你,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它。”
蔺九连忙阻止他,想把这么重要呢东西还给他,但是容砚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一会儿的功夫就没了人影。
独留蔺九在原地神思恍惚的抚摸着那平安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唯恐天下不乱的挽歌不知道什么是从储物戒指中飘了出来,恨铁不成钢地戳戳蔺九的额头。
“我说你是不是傻,遇到这么好的未婚夫不珍惜也就算了,怎么还想着往外推。要我说啊,这人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遇上你这么个榆木脑袋?
人家把戴了多年的平安符交给你,那是看重你,是把你放在心上。你倒好,一副拒绝的样子是想说什么?再看看人家失魂落魄的样子,啧啧啧,估计不知道躲在哪里伤心难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