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发出第一张传讯符,蔺九又拿起了第二张。这一次,她却是要传给海六。
好在当时在灵船上,海六为与她说明那两方勾结之时,曾出手布下禁制。也是因此,让蔺九认得了她的气息,才好在此时传书给她。
这一个传书里,蔺九并未有太多言语,不过是报个平安、说自己已经脱离危险,再有就是表明自己对海六的担忧之意,随后言道“有缘再相见”后,也就作罢了。修真一途亲缘浅薄,她虽然有心同海六结交,可是凡事也讲求个缘法,若是她当真与那女修有缘,自会再见面的。
待与海六也传了书,蔺九终于是松了口气,该做的、能做的她都付诸行动了,至于结果如何,一切都要看老天的安排了。
三日后,蔺九自入定中醒来。
如今她修为在炼气九层,这日夜的练习,却仍然不足以让她摸到晋升的门槛,看来她还是需要一个晋升的契机啊。
这样想着,蔺九正要继续打坐,忽然床上传来呓语之声。
蔺九心下微喜,难不成是那孩子醒了?便连忙起身去看。
这男童一直昏迷,期间也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但他胸口起伏、面色也日渐红润,蔺九便知他确实是有所好转。可他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能恢复意识,还是让蔺九惊讶不已。这孩子的求生意识倒是强烈的很。
走到床头,才一坐下,突然间男童一跃而起,就拔出裤腿上缠着的匕首想要向着蔺九的胸口狠狠刺去!
然而蔺九又岂是普通人!男童的动作在寻常的凡俗人看来,应是极快的。然而此刻在蔺九的眼中却是缓慢之极,她才伸出手,就恰好捉到了男童持匕的手腕,牢牢的制止住了那男童接下来的动作。
男童双目满是血丝,正如一双兽瞳,充斥凶戾恨意,即便是见着眼前人善意的神色,也全是戒备,半点没有缓和。
蔺九知他想必是受了很多苦楚,也不与他计较,只和声道:“莫要大动,你体内旧伤未愈,还是小心为好。”
男童哑声道:“你是何人!”
蔺九目光柔和,也不计较他这喝问的语气,说道:“我是蔺九,见你晕迷在海滩边上,便将你带了来。你若不信,可自行查验自个身体境况。”
男童半信半疑,眼中凶狠略少了两分,却仍将匕首横于面前,连连退到床铺内里,才摸了摸他的受创肩头、双腿等处,发现虽不曾以布带缠裹,但皆已结疤,体内创痛也轻了大半,便又多信一分。
“你为何要救我?”男童警惕道。
蔺九微微一笑:“见到便救了,哪里有这许多理由。”
男童才慢慢挪动身体,往床铺下而去,才刚双足落地,立刻便往门外窜去:“既然如此,多谢你,我走了!”
蔺九手臂一展,将人直接拉了回来。
男童一个侧翻,呈现出一个进攻的姿势:“你果然是骗我的!”
蔺九摇头道:“我不曾骗你。只是你的确走不得。”
男童毫不相信,厉声道:“我为何走不得,说!你有何阴谋!”
这小子犹如惊弓之鸟,似稍一拨动便要飞走,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倒让蔺九心里生出一丝可怜。
想她蔺九从前虽不受母亲的喜爱,不时要受到下人的为难,却也不曾同这男童一般,吃这样的苦头。可这孩子现在不过这样大的年纪,竟已是遭逢大难,对人对事防备心思极重,真真是令人怜惜。
想到这里,蔺九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并无恶意。”她言语温柔,只是轻声问道,“你可还记得你晕迷前所在何处?”
男童心下狐疑:“不是洛阳洲么?”
蔺九心道,果然如此。随即摇头:“这里是元谋洲。”
那男童立时怒起:“你胡说什么?我南靖素来只有洛阳洲,哪里一说元谋洲!”
蔺九温和一笑:“就是因为这里是元谋洲,我才叫你不要出去。”
因男童情绪颇为激动,蔺九也不想再刺激于他。想了一想,摊开手掌,掌心簌簌浮起一层水雾,怕那男童不信,又燃起一颗跳动的火苗。
男童双目蓦地张大。
蔺九对他招一招手:“若是不信,你可以来摸摸它。”
男童迟疑一会:“你如果让我拿匕首将你抵着……”
他说及此处,也自觉有些过分,却仍是倔强抬头,一瞬不瞬盯着蔺九面庞,就等她的下文。
蔺九便轻声道:“随你罢。”
男童这才疾步上前,将匕首顶在蔺九腰间,蔺九一动不动。男童眼里很快闪过一丝犹豫,手里握着的匕首,也略向外送了一分,并不会伤到蔺九。
蔺九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将手掌放低些,送到男童眼前。
男童屏住呼吸,一根手指极快地碰了碰那火焰,只觉得这火焰虽小,虽然可怕的很,若不是他飞快地将手指抽回,恐怕就要被那火焰所伤。
这的确是真的!
可若是真的,这火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