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连玉越想越乱,私以为那人指不定此刻就躲在哪里等着看自己的好戏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顿时吓了有些急躁的连玉一跳。
胆战心惊的退开门,发现是集英堂的侍者后,连玉方才舒了一口气――至少现在,她还不想看到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看到连玉一惊一乍的,侍者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前辈,因此说话做事也不免小心了几分。
听到侍者小心翼翼的告诉自己,大厅内有故人求见,连玉立刻便想到了蔺九。只是……
“你来之前,可否见过一位身穿红衣的男子?”
“是,”侍者恭敬的答道,“您也知道,咱们集英堂的规矩,向来是不负责替人通报的,只因为那位红衣前辈吩咐小的来此求见您,小人才斗胆上门来找您。”
他果然还是知道了。
连玉无奈的闭了闭双眼。
她就知道,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呢?可笑自己方才还那般胆战心惊,他是很开心看到自己这般失了体态的吧?连玉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心神不宁。
那侍者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连玉,小心的开口道:“前辈,您看……那人,您是见还是不见啊?”
连玉好似是才想起这房中还有人一般,猛地抬起头来,嘴中咬牙切齿道:“见!为何不见!他既然让你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今天吗?”
侍者连忙应声:“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把人带过来,这就去!”说完,那侍者便一溜烟似的蹿了出去,好似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那侍者上去通报,蔺九便在大厅处静静的等待着。她以为再见到连玉,自己会有许多话要同她说,说自己的愧疚,说连家近来的事情,再问问连玉近来的状况。
可是真到了那侍者将自己一步步的领到连玉的面前,蔺九只是呆呆的看着连玉,过了好一会儿,方才闷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扑哧――”连玉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蔺九还真的是一点也没有变。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她的确是怨恨着蔺九的,恨她没有救自己,才害得自己落到那个人的手里。
可是离开家的时间越长,经历的越多,她才发觉,自己以往的所为所为是多么的可笑与荒唐。
她自以为身份、地位比蔺九高上许多,觉得自己有了倚仗,便开始怠慢、鄙夷起如同蔺九这般的人物,完完全全的将当初母亲对自己的教导抛到了脑后!
还有当时在莽川平原的鬼迷心窍,每每想起来,都是让她感到羞愧不已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连家如此忍辱负重却要遭受百般刁难,而蔺九什么都不用做却有容砚护着,自己便一时迷了心智,自以为能够入了那容砚的眼,脱离当时的困境?
连玉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后来经历了那人的魔鬼般的训练,她便觉得蔺九当真是一个心善之人。换作是她,若是有人打着朋友的名号,却来觊觎自己的男人,她报复别人还来不及,更不用提蔺九当时还犹豫了一下,是被冷心冷情的容砚带走的。
刚才那侍者上来,说是有故人拜访,她还以为蔺九是来同自己结仇的,没想到憋了半天就说了一句“抱歉”。连玉心想,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蔺九这么有趣?
连玉这么一笑,蔺九虽然有些害羞,不过好歹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蔺九想着,她虽然不是很懂怎么同人相处,可至少连玉见到自己还能笑出声来,想来该是没有生自己的气吧。
所以蔺九也不犹豫,当即便问道:“好久不见,连玉你……还好吗?”
连玉本来还笑着的脸上突然收起了所有的情绪,她只是沉默着,并不开口。可是连玉这般,蔺九又如何不知,连玉这是过的不好。
蔺九有些焦急的上前一步:“连玉,其实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你当初在莽川平原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你还活着,却不回家?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说你,说你……”
连玉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呵!说我?说我什么?说我死了对不对,说我是被他们连家的下人羞辱致死?我连玉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太把自己当成连家人,所以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为好。”蔺九道,“我当初坐船到这元谋洲的路上,结识了一个朋友,他偶然得知田家集结了妖兽、以及主家的化神期长老,要对付你们连家。”
“什么?!”连玉猛地抬头,她虽然对于连家又爱又恨,可是到底只是因为那几位长老做的太过火,她不是不思念真心疼爱她的父亲和母亲的。
现在听闻连家居然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连玉哪里还坐的住?真是恨不得立刻回到连家,回到母亲身边。
没想到连玉会这么激动,蔺九还以为连玉怕是要与连家老死不相往来了呢。所以赶紧劝慰道:“你先别着急,我当初听得消息之时,田家不过是刚派人去联系主家的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