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平城,便感觉一阵死气沉沉。
似乎是大肆蔓延开来的瘟疫让绝大多数人都感到了绝望,整个城中的气氛压抑又萧索。而与江镇的破败不同,平城的街道上还能依稀看出这里往日繁华的盛景,只可惜这一场灾难,令那一切都掩盖在风沙之中了。
因为平城紧挨着洛城,正是天子脚下,所以南靖官员都十分重视这里的瘟疫治理。源源不断有从各地征调来的大夫来到此处,这也是为何蔺九和石大力一说自己是大夫,便没有人再调查的缘由。
只是两人虽然成功地进入到了平城里面,却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毕竟,大多数的病人似乎都被官府给控制了起来。
一时想不到主意的两人,只好沿着路边走。刚经过一处偏僻的巷口,忽然听得一阵微弱的啜泣声。
寻声走过去一看,只见一家破旧的农屋里,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抱着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低声哭泣着。
听见蔺九和石大力的脚步声,那孩子抬起头来一看,发现是两个陌生的人,当即便觉得有些紧张。
石大力上前询问道:“这位老人是怎么了?”
那孩子脸上还挂着泪珠:“我……我也不知道。前阵子爷爷一直在发烧,吃了很多药也不管用,今天更是……我早上起来叫爷爷,没有人回应,跑过去一看才发现爷爷倒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蔺九和石大力对视一眼,这老人恐怕不是伤寒发热那么简单,既然吃了许多药都不管用,只能说明药不对症。若是现在城中流传着的瘟疫,那这一切就说的过去了。
蔺九和石大力上前:“来,我们帮你把爷爷抬到床上去。”
这户人家想来是困窘的很,所谓的床铺不过是几块木板搭成的。房子外面也是破旧不堪,茅草制成的房屋一摇一晃的,好像随时要塌下来一般。
那孩子想来也是注意到了蔺九和石大力观察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脚――他脚上穿着一双不知道打了多少补丁的鞋,鞋身与鞋底若不是被草绳绑着,恐怕早就分离了。
石大力上前查看了一下老人的情况,说:“你若是信的过我和这位姐姐,就帮忙把这草药用水煎了,喂你爷爷服下。”
那孩子连忙点点头:“信的过,信的过的。你们……是好人。”
于是分工就出来了,石大力帮着照看老人,蔺九就和那孩子,也就是童生去煎药。
“蔺姐姐,你都不好奇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啊?”
“我爷爷、我爹爹,念了一辈子的书,也没考上一个秀才,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全家人的希望。”
“那……你爹你娘呢?”
“他们啊,为了给我赚进学的书费,我爹去跟船跑生意去了,我娘去大户人家当丫鬟,还要几年才能回来。本来……是有钱给爷爷抓药的,可是他说,那是我进学的花销,不能动,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蔺姐姐,”童生抬起头,像是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问道,“我爷爷的病,还能治好吗?”
“会的,一定会的。”蔺九摸了摸童生的头,“上天看你这么孝顺,一定不忍心带走你爷爷的。”
药煎好以后,石大力扶着老人起身,童生将药一点点喂进爷爷的口中。
等了一会儿,“石哥,我爷爷他,怎么还不醒啊?”
石大力笑了:“你石哥这药纵然再神奇,也不能一口下去就百病全消啊?再等等吧,或许明天早上醒来,你爷爷的病就都好了。”
童生也明白自己是太过着急了,有些害羞的红了脸。
喂完药,扶老人躺下忽然听得房间里一阵清楚的“咕噜噜”的声音。童生小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蔺九道:“饿了吧,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这个时候虽然城中人心惶惶,可是还是有客栈开门营业的。毕竟,这绝大多数的大夫,都被安排在了客栈里。
不过也因此,蔺九三人去客栈用食的行为就变得很引人关注了。
他们选了一家离童生家里最近的客栈,这样做也是为了方便就近照顾老人,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也好及时的赶过去。
客栈的伙计正巧认识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