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明白,对付这些粗人,单单靠说理是说不通的,想要震服他们,只有靠这样的雷霆手段,要不然的话,一旦真的上阵的话,这帮人不但没用,反倒很可能拖累了自己这些人。
当看到没人再敢出来挑战之后,他背着手,一脸的阴沉,走到这些人面前,用目光在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现在你们知道小爷不是凭着家世欺负你们了吧?既然你们没人比我强,那么这里就由小爷我说了算!
实话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是乡勇,上阵的时候跟着跑跑腿就算了,如果碰上金兵的话,金兵可不会跟你们客气!想多活一会儿,或者是活着回家的话,就都给我老实一点!你们都给我记住了,上阵的时候别想让老子替你们挡刀!想活就要凭你们自己的表现!
听我的,你们便会安全一些,否则的话,现在就给我滚蛋,省的连累剩下的人!现在给我列队!黄严、周昊……给他们整队!”
于是黄严周昊等人立即冲过来,骂骂咧咧、连踢带打的将这帮乌合之众赶鸭子一般的赶到一起,拉着他们排成了几列横队,这帮人已经被高怀远给彻底镇住了,当被黄严、周昊等人教训的时候,连个屁都没敢放,便被他们拖着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说起来你们各个年纪都不小了,居然连个队都不会站,我还真替你们丢人呀!你们睁眼看一下我这边的人,他们各个年纪都比你们小得多,但是你们看看他们的队列,你们难道不脸红吗?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给我记住你们站的位置,我叫你们列队,就马上给我列队,再敢不尊号令者,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你们都听到了吗?”高怀远站在这帮人歪歪扭扭的队列前面,虎着脸对他们训斥到。
这帮乡勇稀稀落落的答道:“听到了!”
“你们都是绵羊吗?还是早晨没吃饭?大声点,听到了吗?”高怀远对他们怒喝一声到。
“听到了!”这一次回答的声音好多了。
“你们几个还活着没有?活着的话,就都给我爬起来,站到每一队的前面,给我当排头兵去,看在你们还算够男人的份上,今天的事情我不会给你们计较的!但是如若以后再敢冲撞于我的话,你们自己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给我起来,各自归队去!”高怀远冷眼瞧了一下地上被他打翻的这几个家伙,怒声对郭亮等人喝道。
这几个人真被高怀远打怕了,听到高怀远喝骂他们,于是赶紧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各自找了一队,站在了最前面,这会儿他们都牛不起来了,知道今天碰到了个比他们狠得多的主,惹不起只好听命于人了!
看看天色不早了,高怀远叫道:“现在全体都有了,天黑之前赶到鄂州,都给我跑起来!”
于是三百人的队伍就这么被高怀远收拾在了一起,以卧虎庄少年队为前锋,护着这些车辆在官道上奔跑了起来,再看那些乡勇们,这一下都老实多了,虽然队伍不算工整,但是好歹也有点队伍的样子了。
大冶县离鄂州距离并不远,只有几十里路的样子,而鄂州又是京湖路重镇,也是这一带三路驻屯大军中兵力最多的鄂州都统司的大本营,这一次金军南犯,重点便放在了荆襄一线,故此湖北一带的守御压力很大。
所以时任京湖制置使的赵方,在战事一开,便立即召集京湖各地乡勇作为辅兵,到长江一线协助驻屯军御敌,而他亲自坐镇鄂州,居中调度,做出了誓死抗击金军的架势,而大冶县因为离鄂州最近,所以是最先接到征调令的一个县。
这一路疾奔之下,可把这帮平日里没怎么训练过的乡勇给折腾的够呛,要不是他们平日里干惯了农活,身体还算是强壮的话,早就被这样的赶路给累趴下了,既便如此,跑了十里地之后,这帮人还是撑不住,接二连三的累成了滚地葫芦。
“高耆长!……饶命呀!……小的们……小的们实在是跑不动了!……求求高耆长让大家……让大家稍事休息一下吧!……以后……以后小的再也不敢顶撞您了!……耆长开恩呀!”郭亮这一会儿也没起初那么嚣张了,跌跌撞撞的跑到高怀远面前,气喘吁吁的对高怀远请命到,喘得如同一个破风箱一般,仿佛随时都可能一口气接不上,就这么倒毙在路上一般。
高怀远扭头看了一下身后这一队东倒西歪的乡勇队伍,心中暗笑了起来,他之所以会这么干,就是要好好的杀一杀他们这帮乌合之众的威风,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厉害。
这一路奔来,他一直都和他们一样,跟着他们一起跑,而那五十名卧虎庄的少年,始终保持着严整的队形跑在队伍最前面,步伐始终保持一致,丝毫不乱,虽然他们也都跑的满头大汗,却没有一个人掉队或者是说一句话,他们的表现让后面这帮乡勇们也无话可说,只能勉力跟着他们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