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一听便怒了起来:“范都头刚才还鼓动高某丢了车辆跑回襄阳城,这会儿我要动用这些东西,反倒不行了!难道丢给金军没错,拿来杀金兵反倒有错了吗?这些东西是咱们保命的东西,这里只有弓弩才能发挥作用,咱们弓手有限,弩正好可以让其他人使用,废话少说,这次的事情由高某一人承担,快点卸车!顺便找一下,我记得车上还有一些火油,也一道卸下来,一会儿给金人尝尝咱们的厉害!”
范都头被高怀远抢白了一通之后,顿时无话可说了,这会儿命都保不住了,还哪儿顾得上这些物资呀!于是一跺脚将他手下的弓手也召集过来,吩咐道:“快按照高押队的吩咐,卸车!今天老子跟金人拼了,尔等万万不要堕了咱们宋军的士气!”
隘口处经过短短的准备之后,便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壁垒,不待他们完全准备好,便看到山道上出现了一支数人的金军斥候小队,而他们看到这个隘口被宋人堵死之后,顿时一愣,立即掉头又跑了回去。
不多时山道上传来了一阵隆隆的脚步声,大队金军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内,众人看着在山道上蜿蜒盘旋的金兵,顿时都有些头皮发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金兵,从隘口望下去,起码有几千人的金兵到了这里。
这次果真被那个范都头说对了,完颜赛不在围住了枣阳之后,便在这里和宋军激战了起来,但是因为孟宗政和扈再兴等人不断的对金军反复袭扰,令他们无法短时间拿下枣阳,就更不用提攻破襄阳了,所以完颜赛不听手下谋士的意见,决定分兵一路,趁着宋军水军这会儿都集中到襄阳一带的机会,从枫林渡偷渡汉江,拿下汉江以南的南漳县,切断襄阳和江南的联系,然后一鼓作气,攻下襄阳。
所以他们悬赏找了一些当地的叛徒,在他们的引领下,偷偷从黄龙镇潜入了山中,一路朝枫林渡冲来,从先前的斥候侦查中,他们也得知,这一带基本上没有宋军驻守,正好可以满足他们的战役突然性,从背后打宋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次领兵前来的主将乃完颜赛不帐下的大将乌布鲁,此人也算得上是金军中现在少有的猛将,很被完颜赛不看重,所以才将这次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乌布鲁在得令之后,立即点齐了五千兵马,连夜开拔,闯入了山中,顺便还在黄龙镇来了一个大屠杀,几乎将黄龙镇的老百姓给杀了个精光,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走到这里的时候,居然碰上了一支宋军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一下乌布鲁很感到意外,从他得到的情报中,这里道路偏僻,不是宋军驻守的区域,本应不该出现宋军的,怎么突然间就来了一支宋军将这里给堵上了呢?
于是他的得知了消息之后,立即亲自赶到前面,在谷中举头观望眼前的这个隘口,仔细辨认了一番之后,顿时觉得丧气,他这个行军打仗的老手,一眼便看出,挡住他们去路的原来是宋军的一支辎重队。
一支辎重队怎么偏偏放着好路不走,偏要走这个难行的山道呢?乌布鲁想不通其中的原由,但是他却知道,这里是通往枫林渡的唯一通道,如果还想绕到枫林渡的话,那么就必须突破这里,所以他连想都没想,便吩咐前军立即组织突击,干掉这批拦住他们去路的宋军再说。
在他看来,一支辎重队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宋军之中,运送辎重的大多不是老弱残兵,便是地方征调的乡勇,而眼前这支辎重队的旗幡上也写着大冶二字,所以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支辎重队应该是南朝大冶县的乡勇组成的,一支乡兵罢了,随便给他们来个突击,就作鸟兽散了,所以他根本没在乎这个事情,事有凑巧而已,干掉他们,顺便再抢一批粮秣倒也不错,只当是南朝人免费给他们送来的好了!
故此在他的命令下,前军的千夫长立即组织起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以刀盾手为前列,弓箭兵殿后掩护,立即大呼小叫的朝隘口冲了上来。
高怀远手持大弓,盯着下面的这些金兵,眉头微微皱起,将目光锁定在了为首的一个百夫长身上,他也看出了,这支金兵根本没拿自己这些人当成回事,基本上没有怎么准备,便发动了对隘口的攻击,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个教训也好。
“稳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箭,放近他们再说!”高怀远对一个个趴在他身边车子上的弩手们吩咐道。
这些劲弩都是刚从车上卸下来的家伙,既有需要用脚踏张的黑漆弩,也有靠臂力拉开的木弩,宋军因为骑兵缺乏,很重视弓弩的使用,所以弓弩在军中装备的数量非常多,而弩的制造也系统化标准化了,特别是供单兵使用的这种机弩,军中装备数量甚多,往往辎重队运送的物资之中,这种东西必定要占有一部分,以前高怀远想弄也弄不来,现在一下子就搞了二百张,正好当作他们御敌的利器使用。
一般的弓大致也就是七斗到九斗,靠的是人的臂力开弓拉开,对射艺要求很高,而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