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又抓到了一个辎重营的伙夫头,对他吩咐道:“你安排人快点做饭,将饭直接送到寨墙上面,给弟兄们吃,另外将这里能找到的油都给我收集起来,统一使用,还有镇子里面所有铅锡之物,也都尽数搜罗来,找几个锅熬化了,一会儿浇到金兵头上去!快去做吧!”
那个伙夫头立即答应了一声,快步跑去安排了,而这个时候高怀远还不放心,想了一下,又让营中以前那几个充当车夫的木匠集中过来,对他们吩咐道:“你们还按老办法,给我弄几架简易的抛车出来,这玩意儿威力大,顺便看看这次随车拉来的那几架床子弩,也给我从车上卸下来,弄到寨墙上去,我要见识一下这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
那群车夫也立即答应一声,飞奔了出去,高怀远摸着下巴,嘿嘿冷笑着暗道,这次运送来的货物还真是齐全呀,居然连床弩也有,看来好好打的话,还真是够金兵喝一壶了!只是这寨墙有点矮了一些,让人担心呀!
高怀远这个时候听到黄严在城门上面大声叫道:“弩手准备,给我放!”
听着城上的弩机的声响,又是一阵绷绷的声音传下了寨墙,高怀远总觉得还是不太心安,知道金兵又开始进攻了,转身从楼梯上登上了寨墙。
“我接替你指挥,你立即在我们的营中,给我抽出来一百精壮果敢之士,都披上甲胄,在镇子里面集中,我要你组织一支预备队,随时带人准备给我支援寨墙,一旦金兵攻上任何一段寨墙,你便率兵给我将他们打下去!但是记住,不要抽老兵和咱们的人!快去吧!”高怀远挥刀磕飞了一支射向他的箭支,对正在指挥作战的黄严吩咐到。
黄严答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绕着寨墙奔去,在寨墙上不断的伸手指着一些比较骁勇健壮之人叫道:“你……你……你,你们跟着我走!这里不要管了!快点!”
高怀远看黄严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准备预备队去了,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将注意力转到了镇子之外。
这一次金兵派出的人数显然比第一次要多一些,而且这一次他们的阵型也厚实了许多,兵种之间相互配合也要严密一些,不再像第一次攻击那样,是一种试探性的攻击了。
随着他们的接近,两军弓箭手已经开始交火,箭支在空中来往穿梭,不时的会有一些乡勇中箭扑倒,让他这边的乡勇们多少又开始有些慌乱了起来。
而金军的步军正在保持着密集的队形,继续前进,手中盾牌挡住了不少飞箭,自己这边的压力大了起来:“大家不要慌,我们在高处,金兵奈何不了我们什么,给我起来,跟他们对射!再敢畏战趴下的,我现在就砍了你们!”
高怀远一脚将一个趴在垛口下面不敢露头的弓手踹翻在地,并对附近的那些乡勇们叫道。
这个家伙显然已经被吓坏了,被高怀远踹翻之后,抱着自己的弓,鬼叫连连滚在地上就是不肯起来,他的叫声显然已经影响到了其他人的作战,高怀远一见他还是不肯起来放箭,心中大怒了起来,这种人一旦多了的话,恐惧是会蔓延的,很快便会引得其他一些胆小的人跟他一样,最终会导致集体崩溃,甚至引起啸营也说不定。
虽然高怀远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但是却从范都头和其他人那里听说过,他也知道,这种人天生就是胆小,可能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可是在这里,他便成为了一个祸害,如果还不能制止他的话,这个人很可能会坏大事的!
于是咬了咬牙,暗道一声对不住了兄弟,然后突然拔出腰刀,将眼睛一闭,一刀挥去,这个弓手的鬼叫声戛然而止,脑袋被高怀远一刀砍了下去,无头的尸体抖动了几下,便沉寂了下来。
“都给我听了,军令如山,如果再有人胆敢畏战的话,此人便是你们的下场,给我放箭!”高怀远一把抓起了这个人血淋淋的脑袋,对那些乡勇们厉声大吼道。
他这一刀砍下去,绝对和砍向敌人的心情不同,说实在的他有些于心不忍,这人死的有点冤枉了,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刚放下锄头不久的老百姓,让他忽然间投身于这种血于火的战场之中,害怕是必然的,可是高怀远却不得不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他会连累好多人跟着他一起死的,所以他就必须死。
高怀远狠下心抓过一根长枪,一把将此人的脑袋插在枪尖上,然后用力的将枪缵杵到了寨墙上的地缝里面,便将这个人的头高高的挑在了半空中。
如此一来,果真震慑了那些胆小之人,他们这才知道,高怀远说的还真不是闹着玩的,他还真是会杀人呀!难怪老兵们这几天老是灌输他们一个思想,就是战场上越怕死越死的快,原来怕死的人是要被自己的人杀的!于是这些人将心一横,猛的站起来,怪叫着抓起弓箭,朝着下面的金军猛射了起来。
高怀远身为主将,自然不能跟当兵的一样,站在城垛那里和金军对射,他于是来回在城墙上走动,不停的为这些乡勇们打气,鼓舞他们的士气:“先集中力量射死那些金军的弓箭手!然后再射其他金兵!”眼看金军弓箭手射箭要比自己这边的弓箭手精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