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人说起来没多少,但是晚上一撒开,就一大片,黑暗之中人的视力有限,看不了多远,杜虎过河之后,便渐渐的坠在了队伍后面,并且领着几个亲信手下悄悄的拉开了和队伍的距离,这厮是个兵油子,一看到顺风仗,就比谁都勇敢,显得非常悍勇,但是一遇到事情不妙,他便第一个缩脖子,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今天他从出发起便感到心惊肉跳的,怎么都安不下心,于是便打定了主意,先跟着看看情况如何,然后再说!
他这么想,不见得别人不这么想,渐渐的又有人也打了和他一样的主意,开始趁黑慢下了脚步,五百人的队伍顿时稀稀拉拉了起来。
夜色之中沈宁也感觉到了有点不对,但是又看不清楚周边的情况,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在慢慢的减少,却没法传令收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进,当他们快要到达历山镇的时候,忽然一支十余人的金军斥候小队从营中出来,骑马在营地外打着火把开始巡逻了起来。
果真金军不傻,听闻进来随州一带宋军活动十分频繁,加强了对历山镇这里的守备,每天晚上都派出大批斥候在附近巡逻,生怕这里囤积的粮草出了事情。
也算是沈宁倒霉吧,远远的本来金兵并没法看清他们的存在,但是他由于准备不足,军中兵将们许多人过度紧张,提前亮出了刀枪,兵将们大多喜欢将自己的兵刃保养的雪亮,白天看起来挺威武,但是到了晚上就要了命了,金兵手中的火把晃动着,火光被这些刀枪一耀,便反射了光线,正好落在那些金兵的眼中。
一个金兵忽然指着夜色之中星星点点的闪光,对其他金兵提醒道:“我说弟兄们快看,那边怎么有光?”
众金兵于是纷纷注意了起来,有一个有经验的家伙看罢之后,顿时大惊失色,拨马便带上这帮金兵朝大营飞驰而去,飞奔之中抽出了箭囊之中的鸣镝张弓射向了天空。
“嗖……”的一声刺耳的鸣镝声,顿时撕破了夜空,在夜色之中传出了老远,彻底的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金军大营之中立即有人听到了这声鸣镝之声,并且看到一支自己的斥候小队飞速朝大营飞奔,便意识到出事了,赶忙吹响了号角,大营之中立即便热闹了起来,闻警的金军将领立即调集了营中金兵,一面加强戒备,一边领兵冲出了大营。
随着那队斥候,金兵蜂拥朝沈宁的宋军隐身处扑了过来,一看到金兵已经发现了自己,沈宁哀叹了一声,立即下令收拢手下兵将,朝着河滩退了过去,这一下他的手下宋军便乱了起来,黑暗之中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撞了起来,哪儿还能很快组成阵列了呀!
宋军一乱,便没了战斗力可言,并找不到将,将找不到自己的兵,乱哄哄的便朝河滩狂奔了过去。
这种情况下,假如宋军不乱,倒还不一定就不是金军的对手,因为金兵那边也是事情发生的仓促,金将只带出了几百人,数量上并不比宋军多出多少,而且宋军身处暗中,只要组织得当,以弓箭手集中拦截一下金兵,便足以令金军付出惨重的代价,并且打乱他们,令他们不敢轻易靠近,然后再井然有序的撤退,便不会有事。
可惜的是沈宁没有提前安排妥当,只想着成功,却没想着一旦被金兵发现之后该如何处置,队伍一下便乱了起来。
金兵一看一群人乱哄哄的朝河滩撤退,于是在他们的军官的率领下,快速的扑向了正在溃退的宋军,一队五十人左右的骑兵在前面开道,发力猛追向了宋军,人的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金军战马的四条腿呀!
很快这支金军骑兵便从后面追上了沈宁的人马,那些金兵们挥舞起手中的战刀和长枪,立即闯入宋军之中,逢人便杀见人便砍,宋军本来就已经自乱了阵脚,上下人等都已经是人心惶惶,哪儿还有心掉头抵抗呀!
结果是五十人的金军骑兵,追上了宋军之后,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肆意的开始对正在撤退的宋军展开了一场屠杀,看着金兵手持火把在后面紧追不放,听着耳边不断传出的袍泽们濒死的惨叫声,宋军上下更是一片大乱了起来,更是争先恐后的朝着河中溃逃,正好将整个脊背交给了金兵。
这些金兵几乎没有遇上什么像样的抵抗,每一次挥刀,几乎都能带走一条宋军的性命,鲜血喷溅而起,使空气中充满了一股血腥的味道。
高怀远时刻都在关注着河对岸的情况,当听到夜空中传来的那声鸣镝之后,他便暗道不好,结果很快便看到历山镇金营之中涌出的大量火把,朝着河岸扑了过来,不久便听到了河岸对面响起了成片惨叫声还有金军的喊杀之声。
“弓箭手准备!随时接应咱们的人过河,截住他们身后的追兵!”高怀远立即传令下去,让他带来的一百弓手们做好准备。
很快这些弓手们便一字散开,沿着河岸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