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远善杀命官一案,很快便传出了襄阳,传入了襄阳大营之中的辎重营中,而且自从高怀远被人带走之后,当晚也没有回到辎重营中,顿时令辎重营上下无不愤慨万分,差点没有当晚便炸营,幸好有周昊等人约束,才没有惹出乱子。
但是黄严是个急脾气,当即便吵吵着要带人到城中找赵方为高怀远申冤,而且那些卧虎庄少年们更是各个义愤填膺,觉得当官的这么对待高怀远实在不公,于是纷纷相应黄严,要求出营到城中为高怀远喊冤。
但是最终他们却被营中一个老配军给拦了下来,这个老卒负责为辎重营每日运送食粮,一来二去便和高怀远的辎重营混熟了,这日清晨听闻黄严等人要出营进城为高怀远喊冤,于是赶紧出言拦住了他们,并对黄严等人说道:“诸位休要胡来!请听老夫一言!”
黄严等人正要出营,被老卒拦住,于是便想听听他怎么说,毕竟这个老卒以前曾经是个当官的,后来因为犯罪,被刺配到了军中,成了个配军,在襄阳大营已经好多年头了,而且黄严他们知道,这个老卒是个人精,很懂得官场之中的道道,于是纷纷驻足,打算听听老卒给他们出点什么主意。
“老夫知道诸位此时的心情,高指挥使是个好人不假,但是毕竟还是年轻了一些,你们想想看,现在当官的谁没几个相好的朋友呀!县尉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但是一般人想当个县尉也不容易,所以你们高指挥当初一怒之下,杀了周县尉,看似当初没事,但是却给他自己惹来了麻烦!
我也听说了你们在七方镇一战的事情,以那样的战功,当初高指挥使却未得任何封赏,便说明了这里面有问题!
但是眼下看来,你们高指挥使应该没有性命之忧,毕竟当今京西路制置使赵大人不是个混人!会搞清楚其中的原由的!
但是你们假如这么一闹的话,就等于是害了你们高指挥使了!因为为官者最忌讳的就是手下人声望过高,难以控制,你们一闹,反倒可能让当官的忌讳高指挥使,最终反倒坐实了他骄纵的名头!
所以现在你们不但不能去为他喊冤,还要安安分分的留在营中不要生事,想必事情之所以到这个时候才发,老夫以为,绝对是有人在这段时间走了上面的路子,要给你们高指挥使点颜色看看,但是以眼下的情况看,赵大人是不会轻易动高指挥使的,毕竟这里正在和金军交战,高指挥使多有战功,动则有损军心,赵大人自然知道其中利害!
所以老夫认为,高指挥使这一次不会有事,最多也就是受一顿斥责,大不了回家,或者调到其它地方做事,你们万不可这个时候跑到城中闹事,那样的话,不但救不了你们高指挥使,恐怕连你们也要背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轻则挨军棍,重则脑袋也保不住!
我看你们还是不要出营为好,在这里等一下看看再说!”老配军果真是个精通官场的人,一下便点出了其中的奥妙,出言劝阻黄严等人万莫闹事为好。
“那我们难道就这么干等着不成?现在我们连高指挥使一点消息都没有,万一当官的要是非治罪于他的话,那岂不是麻烦了?”黄严听罢之后,虽然觉得这个老配军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出言说道,觉得这么干等着不是什么办法。
“也不是干等!这件事孟钤辖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们速速派人前往枣阳军前,将这件事禀报给孟钤辖得知,只要孟钤辖能亲笔写一封信给赵大人,老夫保证你们高指挥使绝对没事!而赵大人起先没有治罪于你们高指挥使,想必便是有心维护于他,这一次即便有人施压,赵大人也不会轻易让他们如愿的!想来很快便会派人过来查证当初你们在七方镇时候的事情!只要你们众口一词,咬定那个周县尉临阵脱逃,惑乱军心,高指挥使自然没事!”老配军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晃着脑袋给黄严等人出主意。
众人一听这老家伙说的有理,便都老老实实的回转了营中,约束手下不要闹事,暂时安定了下来,而黄严性急,亲自骑马出营,一路赶往了枣阳军前找孟宗政报信。
果不其然城中传出消息,说高怀远因为军前私自斩杀命官,暂时被滞留于城中,有待查清之后再行论处,但是私下里刘显给辎重营送来消息,让众人不必过于担心,赵大人会对此事给予澄清的。
而且随即便从城中帅府来了一批人,就地在辎重营提审了大批曾今参与过七方镇一战的乡兵们,进行详细的查问。
结果自然是不会对高怀远有任何不利,当初七方镇的险情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人心也都明白,幸好当初高怀远领兵,如果换个无能之人的话,保不定大家都会死在金兵屠刀之下,所以众口一词,都证明了高怀远所说的事情。
虽然领队过来的那个姓钱的文官百般威逼利诱,试图取得一些不利于高怀远的证词,证明高怀远军中骄横,但是最终却都落空了,因为高怀远虽然治军严厉,但是平日里对这些乡勇们倒是非常不错,大家跟他混熟之后,也都知道他是个好人,所以没人愿意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去坑害高怀远,那个姓钱的文官最终只能气急败坏的离开了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