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五蛋嘴里说道:“我爷爷早死了,你们去死吧。”
说完之后扣动扳机,“咔啪”一声,洋炮哑火了,没有喷出火焰,何五蛋一看洋炮哑火,当时又拿出一个铁炮子,安上之后,接着扣动扳机,这回又没有响,何五蛋害怕了,这时那个高个子说:“你这个畜生,还敢打你爷爷,刚才我老人家没有注意,被你打了一枪,你看看我的心呀,肝呀,都被你打烂了。”
说着话开始用那双苍白如枯骨的手,慢慢的往胸口塞自己的内脏,这时的何五蛋才仔细的看了一下,那个高个子确实是爷爷,爷爷半年前死的时候,就是用院子里的排车拉到火葬场火化的,由于爷爷的个子高,在人群里总是能高人一头。在他爷爷身后的鬼魂,何五蛋和小六子也都认识,他们是庄上这几年陆续死的人。
他爷爷此时正专心收拾着自己的心脏,那颗心脏居然还会跳动,何五蛋的爷爷小心翼翼的放进胸膛,何五蛋和小六子都快吓疯了,两个人想着逃跑,这时忽然排车上的鬼,嚷着把何五蛋和小六子抓出来,也睡在那拉死人的排车上,一起去火葬场看看。接着那排车开始往前走,直奔着他们住的屋门而来,排车上的那些鬼魂一时间鬼哭狼嚎,声音十分的凄厉,让人感到万分的恐惧。
关键时刻还是何五蛋,虽然他和小六子一样吓的瑟瑟发抖,但此时还算是清醒,何五蛋起来关紧房门,大叫着让小六子用桌子顶死,不能让排车进门。生死时刻,小六子也顾不得害怕了,赶紧起身和何五蛋一起,用桌椅把门顶住。
这时门外的排车,咣当咣当的撞着屋门,两个人在屋里用桌椅死死的顶住,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叫着饶命,就这样一直到鸡叫,那排车撞门的声音才算是停下,两个人连累再吓了一夜,精疲力尽,等天亮的时候,感到安全了,才敢靠着桌椅休息,日上三竿的时候,大队书记一来,发现他们的门紧闭着,从窗户里一看。屋里桌椅狼藉,乱糟糟的,再一看两个人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就知道出了什么事,于是拍着窗户大叫他们的名字,两个人从梦中惊醒,赶紧的跪下,一个劲的磕头叫饶命。
大队书记赶紧亮明身份,两个人一看大队书记,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赶紧的挪开桌椅,打开屋门,抱着大队书记就亲,那时候还没有开放,这一亲大队书记以为要咬他,赶紧叫人,大伙赶过来,把两个人拉下,看着两个人眼里布满血丝,衣冠不整,就问怎么回事。
两个人于是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其他的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说他们胡扯,那拉死人的排车来的时候就在墙根放着,如果要是真撞了门,应该在门旁才对,两个人一看,那排车确确实实的放在墙根原来的地方,于是就说排车肯定是那帮人拉过去的,而且力证排车确实撞门了。
这时大队书记沉着脸说:“大家都别挣,我觉的何五蛋和小六子不是开玩笑,我活这么大年纪,见过的事多了,有些事可是说不清楚。”
确实是这样,大队书记是村官,村里土生土长的人物,对鬼神之说,他们完全相信,那些破除迷信之类的任务,顶多就是走走过场,不然我们庄上的黄花观,在破四旧立四新的时候,早就被拆了。
大队书记又让何五蛋他们仔细说了一遍,然后领着大伙走到门前,朝门上一看,只见门上全是拳头大小的撞痕,这些痕迹应该都是排车把留下的,大伙再一去看那辆拉死人的排车,发现排车把上也有清晰的撞痕,上面还有门上掉下来的漆,看排车下的车辙,排车确实动过,大伙看到这里,没有谁再怀疑他们说的话。
大队部里的几个人一商议,这件事不能声张,也不能往上报告,就是往上报告了,上面也不会信,最后请李道爷想办法看看事情怎么处理,请来李道爷之后,李道爷说,这排车因为拉了死人多了,很多怨气附在排车上,不愿意离去,这些怨气本来不会害人,顶多弄出点动静吓唬人,可是何五蛋擅作主张,开枪惹怒了鬼魂,才引起鬼魂的反感,想教训下何五蛋他们,没有想要他们的命。
最后李道爷作法,超度了那些魂魄的怨气,然后让何五蛋给自己的爷爷烧点纸赔礼,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打那天起何五蛋和小六子,就搬出了大队部。从此以后只要我们庄上有死人,提前三天,那排车就会有动静,即使把排车的轱辘摘下来,排车也照样有动静。
时间长了,人们渐渐的不害怕的,只要是排车一有动静,庄上的人就会猜想这是谁又要归西。一些病重的人家,看自家的老人快不行了,就会拿上一瓶酒或者一盒烟,去大队部里找民兵打听,那排车是不是又有动静了。
有人去套牲口拉大队部的排车,其他的人大多都散去了,我跟着李道爷进了大殿,黄花观的大殿的门两旁写着金字对联,上面的颜色斑驳,很多金漆都掉了,在大殿的正中间供着黄花娘娘,只见黄花娘娘的塑像栩栩如生,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两眼看着前方,慈祥而威严,嘴角上翘,鼻梁高挺,文口善面,坐在宝座之上。她身前摆着香案,香案上放着香炉和果供。在大殿里有两面墙,把大殿的两边,相隔开来,成了李道爷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