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把李道爷请到上座,然后拿出一瓶子兰陵二曲,在宋老头那里打的酒不好意思拿出来,李道爷把我和菡菡叫到桌子旁坐着,我们两个看见香喷喷的鸡肉早就馋了,坐下就吃鸡肉,大黑虽然刚满月,还走不稳,可一闻见鸡肉味,也歪歪扭扭的跑到桌子前,我偷偷的把一块鸡肉扔到桌子下给大黑吃。地锅炖出来的大公鸡,吃起来非常的有嚼头,又辣又香,辣的我们头上冒热汗,可是越辣就越想吃,现在想想那些麻辣烫,川菜流行,都是取了一个辣字,我们这里有句俗话,说要拉馋椒子盐,大块的肉,多加酱油和盐,炖出来的才香。等我多年之后,成了中医,还一直在思考,现在的那些养生,和我们那时候的习惯为何完全挂不是钩。
就说这盐,剩菜即使在夏天也不会倒掉,而是放到下顿吃,后来研究证明会产生亚硝酸盐,引起癌病,可那时候我们吃菜,上顿吃不完下一顿,癌症的概念那时基本没有。小时候吃的是粗盐,冬天的时候,会用盐腌上一大缸咸菜,春天的时候,再用盐卤烀咸菜,一缸咸菜能吃上一年。记得那时候咸菜从缸里捞出来,只要一干就会有一大层的盐,咸菜占据了我童年对菜记忆的一半,像香椿芽、韭菜花、萝卜豆子、辣疙瘩,这四样是标准的咸菜,可是放很长时间的,亚硝酸盐肯定很高,不过那时候人都很健康。
现在的生活好了,不吃了,反而周围的高血压、高血脂、癌病多了,说到底还是我们生活的习惯改变了环境改变了,人的代谢少了,很多有毒的物质会积聚体内,排不出去,这才是致病的关键,小时候大人是出大力流大汗,我们这些小孩也是不闲着,整天的流汗。多一些汗水,生活会健康一些。
李道爷和我爹喝着酒,就聊到了水塘深处的那个尸煞,我爹说:“道爷您说水塘里的那个尸煞,会不会再上来找晓东?”
李道爷说:“尸煞是绝对不敢上来了,这次尸煞的元神,借着巧儿的尸体上来,没有想到被我们捉住了尸体,尸煞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把自己的本身弄上来,像这种尸煞,一旦没有了本身,就成了无根之萍,到时候也就和普通的孤魂野鬼没有区别了。”
我爹说:“道爷这样说来,晓东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李道爷说:‘这个我现在还说不准,尸煞虽然不敢来,但是尸煞的元神就难说了,尸煞的元神,和鬼魂一样,来去无踪,害人于无形,所以我这几天都会住在你们家,等麻子回来,除掉了那尸煞,就算是绝了后患,到时候晓东的这一劫才算过去。”
我爹点点头,吃过饭之后,李道爷用让我爹按照方位贴朱砂符,大概下午的时候,去火化的人回来了,大街上传来哭声,这时有人请李道爷过去,李道爷到了那里,对着骨灰盒念了一阵子往生咒,然后由自家的几个老人,抬着朝山上的松树林走去,巧儿的娘想跟着去,被人拉了回来,我们这里的规矩,少亡不进祖林,一般都会埋到山上的那片松树林子里。
我们小时候,山上的松树林是埋少亡和夭折孩子的地方,那里白天都阴森森的,树林子里是一座座石塔,和一座座荒冢,松树林是出了名的紧,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有可能听见小孩哭,李道爷说过,人小鬼大,婴灵也有善恶,他尽量的让善者投胎,消除怨气,黄花观里的泥娃娃,大多都是他招回来的。
送走了巧儿,安慰了一会巧儿的娘,巧儿的爹请李道爷和我爹吃了一顿饭,快到晚上的时候,李道爷和我爹回来,我家的屋是三间草屋,李道爷没有住的地方,我爹就给李道爷搭了地铺,早些年没有啥讲究,吃住都非常的简单,
弄好了之后,两个人开始在那里说话,我听不得他们的说,就爬到床上睡觉,半夜的时候,我家的大黄又开始叫,我赶紧一个翻身起来,朝窗外看,看了一会什么都没有,这时听到李道爷和我爹正小声的说话,有他们两个人在,那尸煞肯定不敢进来,于是我就放心了,躺下用薄被子蒙着头继续睡觉,到了第二天的早上,我早早的起来,看到李道爷已经坐在那里了,就问李道爷,那尸煞进来了没有。
李道爷说:“昨天晚上尸煞没有敢进来,我没有猜错的话,尸煞的元神,应该就躲在大门的西面,你们看看西面是不是有一片水湿过的痕迹?”
我赶紧跑去看,果然在那里有一大片水湿的样子,像是有个浑身是水的人站过一样,我对李道爷的先见之明佩服的很,吃过饭到了中午,麻子大爷回来了,只见他背着一个口袋,口袋里散发着鱼腥味,在麻子大爷的身后,跟着一个奇怪的人,只见那个人长的身子瘦小,狗油胡子扫帚眉,由于穿的少,前面的鸡胸把背心高高的撑起,身后背着一个小包袱,两个裤兜里鼓鼓囊囊的,最奇怪的是那双眼睛,呈玻璃一样的颜色,像是瞎子一样,我看到这里一下子愣住了,心想我大爷怎么会请一个瞎子来除尸煞?
我正想着,这时麻子大爷对我说:“晓东,赶紧的叫三大爷,你三大爷可给你买了好吃的。”
我虽然心里想着那个人是瞎子,可是嘴上没有敢说,麻子大爷让我叫三大爷,我赶紧叫了声三大爷,这时那个人走过来,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