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大爷爷讲到人骷髅,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一个个的不说话,伸着耳朵,等着大爷爷继续讲,大爷爷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一个不好,那就是卖关子,这个卖关子是老头们的通病,可能是听说书的听多了,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能钩住人的心弦,让人的心里不上不下跟猫抓一样,这时的老头一般会不紧不慢的吸袋烟,歇上一歇,然后再继续讲,当初老吴头也有这样的毛病。
大爷爷吸烟,我盯着他烟袋上的玉佩看,玉佩不大,是那种镂空的雕塑,看不清是什么,我这时再看看我的避水,虽然是砗磲的,但看上去白中透蓝,上面的避水兽非常的逼真,比大爷爷的精致多了,这避水真是宝贝,戴在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一股清凉。
爹娘说这是宝贝,不能轻易的给别人看,我在那里偷看自己的避水,而其他的人正听到紧张处,大爷爷这一停,可都受不了了,都叫大爷爷赶紧的讲,乡下老头脾气倔,你越是让他讲,他就越不紧不慢,大爷爷吧唧吧唧的吸完一袋烟,然后在石头上磕磕烟袋灰,然后才再次讲起来。
大爷爷说:“那草丛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人脑袋,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了,在草的下面没有身子,就只有一颗脑袋孤零零的在草丛中露出来,我心里明白这肯定是遇到鬼了。当时吓的头发都立了起来,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大叫着老二的名字,这时老二忽然从不远处的草丛里站起来,提着裤子说:“哥,哥,你叫啥呀?我拉个屎都拉不安稳。”
我当时被吓的不轻,就赶紧的对老二说:“老二,老二,你赶紧的过来,赶紧的过来。”
我叫老二的声音很急,老二看我着急的样子,就提着裤子过来说:“哥,你急啥。”
我指着草丛说:“老二,你、你看看、看看草丛里出来了一个人脑袋。”
老二看到那人脑袋,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看了一会,就直接往前走,我拉住老二说:“老二,你别过去,那、那人脑袋无缘无故的冒出来,肯定是鬼。”
老二笑着说:“哥,你真是糊涂,这大上午的,那会有什么鬼,咱这一路又不是没有见过死人,荒年景死人比活人都多,觉的那人脑袋不对劲,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就往前走,我怕兄弟自己过去出事,我也赶紧的跟上去,到跟前一看,我的心才算落了地,不是什么鬼魂作祟,而是那颗人脑袋,不知被谁放在一棵断了的小树上挑着,老远一看,像是从草丛里露出来的。
老二看清楚后,笑话了我好半天,这一场虚惊过去了,我压住心里的害怕,用树枝把人脑袋挑下来,放在了地上,这人死了,最怕尸首分离暴尸荒野,谁也不想这样,先生教我们的时候,让我们做君子,君子就得成人之美,更要积阴德,我想把脑袋和尸体合起来,让尸体完整,可是周围根本没有无头的尸体,这时老二催促我赶快走,我只好朝那个人脑袋叨咕了几句,然后用石头砌了一个小石塔,那骷髅放进去垒上,上面撒上一些土,算是葬了,没有暴露在荒野。
现在想想解放前,那可真是苦呀,一旦遇上荒年,人命就会贱如草芥,饿殍遍野,活着难,死亦难。我们处理完那个腐烂的骷髅之后,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就到了山中的密林深处,那里除了一条山路之外,两个都是灌木和草丛,在树丛里长出一些野花,鸟兽在树林里啼叫。一副山野风光,这时我和老二来了雅兴,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背当年学的诗文,竟然感觉自己有文人墨客的风范。
走着走着忽然草丛里,有一个怪异的声音说道:“过路的客呀,你们等等,过路的客呀,你们等等。”
那声音非常的尖细,三分像是人,七分更像兽,反正那个声音怪异的很,听着老瘆人了,我们赶紧回头看,只见后面除了树就是草,别的什么都没有,我们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我拉着老二就走,刚走了几步,忽然那个声音又叫道:“过路的客呀,你们等等,我有事找你们。”
我们赶紧朝四周看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下真遇到邪乎事了,周围什么都没有,偏偏却听见有人在叫我们。这时我忽然想起这肯定是山里的狐黄白柳灰在作怪,不管什么东西,在山中有了日月,懂得了修行,吸收日月光华,食百草之露,就会成精,最常见的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和老鼠。其中狐狸、黄鼠狼和蛇的故事最多,那时候先生讲,说书的讲,老人们更是讲。
山里东西多作怪,凡人不理便过之,说的就是山里的生灵,一旦有了道行,就会作怪捉弄人,这时候人只要当作没有听见,埋着头继续往前走,就能过去。于是我拉着老二,不理那树丛中叫我们停下的东西,一个劲的往前走,山里越来越难走,树木也越来越密,山中的树木遮住了阳光,让山路变的黑漆漆的,虽然是正午,可走起来像是傍晚。
我们往前走的时候,那个声音,一直在我们的左右响起,似乎那个精怪,一直在跟着我们,走了老半天,这时声音慢慢的没有了,我和二弟松了口气,我对老二说:“弟弟,这回咱们歇着走行了,那个东西被甩掉了。”
老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