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二怪的手拿开,说道:“叛徒,二嫂说了一句给你说媳妇,就把你给收买了,你知道小翠长的什么样吗?”
二怪尴尬的对我说:“哥,这、这不是说媳妇的事,你没有看出来了,咱二嫂根本就不信咱,你说了也白搭。”
我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媳妇迷,一听到说媳妇,就头插蜂窝里,不管不顾的。。”
二怪赶紧说:“哥,这、这媳妇的事还早,俺爹说了,得等我十八岁,给盖了新屋,才能娶媳妇。”
二怪根本就绕不过媳妇的这个坎,我说:“行了,别说了,咱赶紧去西湖逮蚂蚱去。”
我说完就走,一边走一边唱着“小二妮,背粪箕,割把草,喂驴驹,驴驹长大了,不和二妮说话了。”
在我们这里小二妮是蚂蚱名,小二妮这种蚂蚱个头小,颜色多种多样,大部分在路边,母的大点,还够塞牙缝的,公的特别小,我们不稀罕抓这种蚂蚱,偏偏只要在路上一动,那小蚂蚱就起一片,只要一出庄,就能见到。我们懒的用蚂蚱拍拍小二妮。那时候还没有抓蚂蚱的网子,我们都是找一根三股岔的棉槐条子,然后把地瓜藤缠在上面,轻轻的走到蚂蚱前,朝蚂蚱上一拍,蚂蚱直接麻爪,这时我们就可以把战利品收到布袋里。
蚂蚱抓到之后拿回家,用开水一烫,然后加上辣椒盐,在猪油里炸出来,蚂蚱的身子油一炸急剧的伸长,颜色也变的通红明亮,吃起来香脆的很,那年头生活物资匮乏,蚂蚱可是一种拉馋的好东西,在那个时候,没有谁认为吃这种害虫是不对的。别看蚂蚱这种东西虽然多,但机灵的很,大人反而没有我们这些小孩抓的多。
蚂蚱的品种众目繁多,像百里蝗个头大,肚子里的籽多,飞的极其远,吃起来味道还不错,但很难抓到,如果想抓的话就得有耐力。大了嘎这种蚂蚱身子修长,不善于飞翔,颜色只有绿黄两种,趴在草上和草一样颜色,抓的时候主要靠眼力,我和二怪的眼力好,最善于抓这种蚂蚱,主要的是不费劲。豆瓣子这种蚂蚱,个子中等,身子短胖,飞行的速度中等,距离也不远,在豆子地里最多,吃起来也最香,我们也很喜欢抓。另外就是铁头和香半夜,这两种蚂蚱善于躲在地瓜地里,抓的时候,主要靠眼力和手的速度,看见地瓜地里有蚂蚱一露头,直接用手抓,我们两个人下手的速度快,快到没朋友,所以每次抓蚂蚱,我都是和二怪两个人在一起,其他人躲的远远的。另外还有几种不能吃的,我们看到之后,不去动它们。
蚂蚱是害虫,专门吃庄稼,种地的想除之而后快,用尽了很多方法,蚂蚱照样成群结队,不过自从除草剂普及之后,地里的蚂蚱就不见了,现在到地里再也看不见蚂蚱漫天飞舞的身影了。想保护蚂蚱的多样性,已经来不及了,贪嘴的我们,现在只能动集市上购买养殖的蚂蚱,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香味。
我们两个人顺着大沟,一边抓蚂蚱,一边往前走,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官地了,所谓的官地就是坟地,历代埋坟子的地方,这片官地非常的大,听说早些年全部是坟子,连下脚的空都没有,在鬼多人少的年代,官地中间的那条路,大白天都没有人敢走,因为即使是大白天,照样被鬼领路,领到坟地中间迷路。后来破四旧,规定牛鬼蛇神不能成精,不管是什么怪物,都被无产阶级的铁拳砸碎,官地里的坟子,集体的平了。看来那些牛鬼蛇神也害怕无产阶级的铁拳,一个个的消声灭迹,官地里走夜路,遇到鬼的几率小了很多,几座孤零零的大坟子立在地中间,不是不想平,是平了也不能种地,上面都是用石头堆积而成。
我们走在沟里,一边眼瞅着趴在石头上的蚂蚱,一边说着话,这时的玉蜀黍(玉米)和小蜀黍(高粱)都没有砍倒,周围的视线受到阻阻挡,只能顺着沟往前走,在沟中可以看见很远的地方。走着走着就到了死人泉了,那个死人泉并不是真的有死人,而是官地里的鬼喝水的地方,那个地方冬春季是干的,夏季雨水充沛,泉水就会冒出来,秋天的时候,干旱少雨,而死人泉却到了一年当中最辉煌的时候,泉水清凉甘甜,水质清澈,是大家喝水的好地方。
人要喝水天经地义,可是鬼也要喝水,就有点不可思议了。每到秋季庄稼归仓之后,大地向西南一望无垠,由于地里还没有耕种,满是庄稼叶子,这时就会起鬼旋风,鬼旋风越是干旱就越多,也许有人会说,这有什么呀,是自然现象,可让人不自然的是,那鬼旋风大部分都朝死人泉而来,不偏不正的到泉眼边,转上一圈就回去。如果有人在泉眼边喝水,只要朝旋风喊上两嗓子,旋风就会转头朝别处而去。
这个不是胡说,我们这里现在蔬菜大棚都会挂一面红旗,就是防止鬼旋风钻大棚用的,因为旋风一旦钻到大棚里,整个的大棚就完蛋了,只要在种大棚的地方,听见有人没命的吆喝,那就是驱赶鬼旋风。我们走到死人泉边上,二怪要喝水,于是我们就走到了泉水边。
那眼泉水是从三块石头中间的缝隙里冒出来的,泉水清澈透明,一股股的喷涌而出,那水中的细砂,起起落落煞是好看。二怪要趴着附身喝水,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