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喝着酒,说起关于找棺材精的事情,原来他们找了一天,找遍了周围的坟地,没有发现棺材精的踪影,让麻子大爷他们很着急,麻子大爷和李道爷还说得赶紧找到那个棺材精,不然棺材精有可能害人,他们着急,傻大个可不着急,在那里吃个蚂蚱,喝着酒,棺材精的事情,他一定都不担心。
别人喝酒用酒盅子,而傻大个喝酒直接用碗,几口气一碗地瓜烧就进了肚子,他们喝酒我没有兴趣,就直接回家了,等晚上下起了雨,雨是我回家后下的,等我睡醒了,想听听外边雨停了没有,竖着耳朵没有听到风雨声,却听见有人在大街上哭驴,是一个大男人在那里哭,声音老悲切了。这让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我,当时就清醒了,不知道是谁,在大街上哭我崇拜的偶像,这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去看看。
于是我坐在那里喊道:“爹,爹,你听外边有人在哭驴。”
我爹正在睡觉,听我一喊他烦的很,对我骂道:“小兔崽子,什么驴不驴,赶紧的睡觉,再不睡觉我揍你。”
我说:“爹,确实有人哭驴,你听听,他在喊着救救他的驴,声音越来越响了,好像奔着小草碾那里去了。”
我爹听见之后,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说:“还真是的,这是你二爷爷的声音,你二爷爷家的驴会不会被冒猴子给驮去了?我得去看看。”
说完之后,起床抓起后墙上挂着的洋炮就出去了,那时候法律不是很严格,允许庄上的人有洋炮这样的猎枪,其实洋炮都是乡下的木匠自己做的土猎枪,结构简单的要命,像我爹的那杆洋炮,一根长筒子,木头做的枪托,用铁片子箍住枪管,后面有一个发火机和火帽,发火机上套着皮筋,大的时候,先往枪里装火药和沙子,用纸堵上枪管,在发火机上放一个火炮子,一坂扳机,轰的一声巨响,喷出一团火球,铁砂子像扫帚一样泼出去,动静大的很,杀伤力却有限。
我看我爹拿着洋炮要出去,我赶紧起床,想跟着我爹去,没想到我爹大吼一声:“小兔崽子,你给我睡你的觉,敢出去,我把你的狗腿给砸断。”
唉。我爹说话,向来都这么客气,不过我从来不当真,要砸断腿的话,就用不到现在了,我趴在窗户上,看着我爹出去之后,就紧跟着就下床,穿上鞋准备出去看热闹,刚到门口我娘喊道:“晓东,你回来,三更半夜的不能出去,外边有冒猴子。”
我说:“娘,外边人多的是,冒猴子不敢来,我出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我娘听我这么一说,直接就没有了原则,对我说:“晓东,你出去后,一定要跟着你爹,别胡乱跑,一会赶紧回来,对了,带上大黑一起去。”
“娘,我知道了。”
说完之后,到了院子里,看见大黑已经等在门口了,仰着头看着我,我出了屋门,摸摸大黑的狗头,对大黑说:“大黑,走,出去看热闹去。”
大黑听了,嗷嗷叫了两嗓子,摇动着尾巴,就跟着我出去了。刚下完雨的地上,有许多小水坑,幸好秋雨不是太大,地上没有积太多的水。深夜里我走在路上,“呱唧呱唧”的,能听清楚自己的脚步,感觉很好玩。当我走到大街上,看见小草碾那里已经亮如白昼了,有很多人听见哭喊声,拿着手电和火把,从家里出来,那时候的人管闲事的还是很多的。
我看到这里,赶紧的朝小草碾那里跑,跑到小草碾那里,就看见大家围着一个人,那个人正是二爷爷,二爷爷浑身都是泥,跟泥猴似的,那头上的头发,都黏在一起分不开了,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盔甲,灯光一照明晃晃的,就像是在泥塘里爬出来的。
二爷坐在地上,不看大伙,歪着头扯着长音,在那里哭驴,二爷爷的哭,和庄上的泼妇哭不一样,乍一听还怪顺耳朵的,有人问二爷爷怎么回事,不过无论人怎么问,二爷爷都不回答,如同痰迷一样,一个劲的让人救他的驴。我看见麻子大爷和我爹站在人群里正在说话,我赶紧过去,我爹看到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在他怕麻子大爷,没有在麻子大爷面前发火。
我看着疯疯癫癫的二爷爷就问麻子大爷,二爷爷是怎么回事,麻子大爷说:“你二爷爷像是得了痰迷证,我们问了半天,你二爷爷什么都不说,一个劲的让我们救驴。”
麻子大爷说的这种痰迷证,在农村就是疯子的意思,指的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之后,产生的幼稚偏执心理,这种人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懂别人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重复一句话。二爷爷这个人,爱驴入命,爱财入命,和精通天文地理的大爷爷完全不一样,为人偏执,不爱和别人说话,没事的时候,就蹲在小草碾前捡压碾落在地上的粮食里,平时干地里的活最积极了,地里有庄稼,晚上都不睡觉,在吃生产队的时候,还是庄上的种粮积极分子。
二爷爷还在重复着那句话,这时有人把大爷爷喊来了,大爷爷到了二爷爷的跟前,扶着二爷爷的肩膀,大声的说道:“老二,老二,你这是怎么了?”
二爷爷痴痴迷迷的,并没有回答大爷爷的话,只是嘴里说着救他的驴,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