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高头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这时老高头继续说:“老炮的样子很吓人,我知道他不是活人,吓的我赶紧往后退,在往后退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身子往后倒下,后脑瓜磕在了地上,当时疼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那时候老炮早就走了,就剩下我可怜的羊,是老炮咬死了我的羊,我一定给羊讨回公道。”
说完又哭了起来,老炮这一哭,我就听见有人议论炮爷的事情,回头一看,只见在我们的身后站了十来个人,不知什么时候跟着来看热闹的,听他们议论的话语,都是半信半疑了,谁也没有办法证明,昨天晚上老高头看到的那个人就是炮爷,毕竟炮爷是一个已经埋在土里的人了,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抓到咬死羊的那个人,或者打开棺材看。
这时麻子大爷说:“这件事咱们慢慢的来,等晚上咱们在庄上,抓住那个咬死羊的人,就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不行,那个咬死羊的不是人,是老炮的尸体,也就是僵尸,僵尸晚上会变的力大无穷,凶狠异常,我得罪了他,说不定晚上会再来咬死我,我没有猜错的话,老炮浑身是水,以后绝对的会变成旱魃。如果现在不除掉的话,等以后成了气候不堪设想,到时候倒霉的是咱整个的村子。咱们山东历来有烧旱魃之说,旱魃死后一百天内的死人所变。变为旱魃的死人尸体不腐烂,坟上不长草,坟头渗水,旱魃鬼会夜间往坟子里挑水,它们就是为了让天不下雨。那老炮死了没有几天,他浑身是是水,如果不是旱魃,不是僵尸,死了会躺在棺材里,怎么会浑身是水?老炮的坟子,今天就得扒开看看,一是为我家的羊报仇,二是给大伙除害,省的明年天气大旱不下雨,大伙收不了庄稼挨饿。”
老高头说到这里,声音明显的高了起来,他的话语明显的有煽动性,庄稼是老农民的命根子,年纪大的最怕的就是年景不好。这时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已经很多了,这一煽动大伙都认为老高头说的对,应该扒开炮爷的坟头,把尸体烧了,尽早的斩草除根。其实山东烧旱魃求雨一直持续到民国,解放后实行了火化制度,人都成了骨灰,自然没有旱魃这么一说了,再加上天气预报,人们渐渐的相信了科学。不过大伙在老人的嘴里可没少听烧旱魃的故事,大旱无雨烧旱魃,一个个都耳闻能详。包括我也听过许多烧旱魃的故事,一般的得大中午太阳毒的时候,才能挖开坟子,扒出尸体浇上童子尿,然后架在火上烧成灰,这样据说能彻底的消灭旱魃。
正是因为有这个基础,老高头一煽动,大家都随着说烧旱魃,一定要除掉这个祸害,大队里不火化炮爷的躯体,这是想害村里的人。麻子大爷一看人群变的不可控起来,就赶紧的请大家从长计议,做事不能莽撞。这时老高头又大声的说:“这已经不是莽撞不莽撞的事情了,老炮虽然还没有完全成为旱魃,但老炮夜里从坟墓里出来,他咬死我的羊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天咬死羊,明天就敢咬死人,后天就敢钻到家里灭门。这老炮的僵尸,下一个还指不定咬死谁。到时候家里死了人,再后悔可就晚了。大伙说说僵尸现在不除,等待何时?”
老高头这么一说,大伙都紧随着说,现在就去扒开坟墓,烧了炮爷的尸体。麻子大爷看着老高头说:“这样随便扒开坟墓是犯法的,你得好好想想,到时候可得被抓。”
“不用想了,扒开坟墓,大不了进去吃公家饭,我这是为了大伙着想,就是进去了也无所谓,麻子兄弟你就不要再管了。”
麻子大爷还想拦着老高头,不让他去,可老高头瞪着眼睛说道:“杨麻子,你今天拦着不让我去,我就死给你看。”
说完之后跑到屋里,拿出一瓶敌敌畏,然后就装作要喝敌敌畏的样子,麻子大爷怕出人命,就赶紧说:“老高你别激动,咱们得好好商议下怎么弄。”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一个人说:“不用商议,这坟子必须得扒开,那老炮是受到了太岁的诅咒,现在成了僵尸,如果不除掉的话,肯定是危急整个的庄子。”
我一看门外走来的那个人,正是大爷爷,大爷爷说话在庄上有分量,他既然都这么说了,麻子大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大爷爷又把太岁的厉害说了一遍,他特别把太岁头上不能动土,说的很严重,这时人群里纷纷埋怨起炮爷做事莽撞,给自己招来灾祸,也给村子带来了灾祸。由于大爷爷的支持,和老高头的煽动,庄上的人再也没有谁听麻子大爷的话了,都纷纷要求去扒开炮爷的坟子,烧了炮爷的躯体。
大伙说着话,大爷爷让人回去拿家伙什,去炮爷的坟子挖坟,大伙一听赶紧的回去拿挖坟的工具,拿来之后,聚在那里等着大爷爷发号施令,大爷爷顺手拿了一个盆叉,浩浩荡荡的去了山上的松树林,准备给炮爷来一个开棺亮尸。麻子大爷和我一看控制不住局面,也只好跟着大家去松树林,我问麻子大爷怎么办,麻子大爷说:“现在民愤已经起来了,很难平息下去,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松树林远远的看到一块空地,空地里有一座新坟子,那个坟子不用说,应该就是炮爷的坟子,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