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席子的缝隙里朝外看,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水缸里的太岁在缓缓而动,慢慢的往上翻腾着。那是一块肉在动,看起来非常的触目惊心,红白相间的肉,在慢慢的扭曲,翻转,让人看到之后,心里感到十分的恐惧,随着太岁的扭动,水缸里的水也从缸里溢了出来,哗哗的撒在地上。
就在这时水缸边上,有一块太岁肉,忽然扭动着高了一块,接着越来越高,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把太岁顶了起来。我睁着双眼,看着水缸里的太岁,就在这时,忽然高的地方,伸出了一只手手,那只手的颜色,是那种死人特有的青灰色,没有一丝的血色,看的出那是一只死人的手,其实在太岁下面出来,肯定不是活人。
这时山羊发出没有命的惨叫声,身子在那里使劲的拉着绳子,它想逃出去,逃到安全的地方,可山羊的力气太小了,根本挣脱不开绳索,只能在那里团团转。我们顾不得那头可怜的山羊了,因为水缸里的东西要出来了。那只没有血色的手,抓着水缸壁,太岁底下的身子,使劲的扭动着往外爬。
慢慢的另一只青白的手,也从水缸来伸出来,那只手先是漫无目的的抓了几下,然后抓住了水缸沿往外扭动,这时哗啦一声水声,从水缸里钻出了一个脑袋,只见那个脑袋,头上戴着一顶瓜皮帽,很明显是死人才戴的帽子,再看那个人的脸,整张的脸是同样的青白,面目极其的狰狞可怕,双眼圆睁,眼睛被水泡的,已经失去了光泽,十分空洞的望着前方,人脑袋张着大嘴,嘴角扭曲着,嘴里的尖牙闪着寒光。
那个脑袋虽然青面獠牙,但我还是能一眼认出是炮爷,炮爷生前面如黑锅底,现在变的青面獠牙的行尸。那张脸看上去如同魔鬼,比生前恐怖不知多少倍。老炮在水缸里,慢慢的转动着脑袋,似乎是那只羊,吸引了老炮的注意。这时何五蛋叫了一声:“是老炮,他会不会要咬死我的羊?”
麻子大爷小声的说:“别出声,咱们看看老炮想干什么,那头羊就是引老炮上钩的。”
其实麻子大爷的担心是多余的,水缸里的老炮,被羊的惨叫声吸引了,根本没有在意我们的声音,他的脑袋转过我们的芦席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停留,慢慢的转向山羊,张大嘴巴,身子扭动着从缸里往外爬,可以看到老炮身穿一件白色的里衣,而不是藏青色的寿衣,从这一点点上看老财迷没有说谎,那件衣服确实被他脱去了。
谁也不会想到,老炮的尸体会藏在水缸里。老炮没有一丝的活人气息,一身的死气,他的样子和僵尸还有点不一样。僵尸的动作通常僵硬,而他的身子却非常的柔软,可以像活人一样晃动。不过死人就是死人,无论怎么灵活,都和活人有很大区别。
如果是活人在水缸里,会用手扶着水缸,然后一跃而出,跳出水缸,而老炮出水缸的的动作出乎我们预料,只见他像蛇一样,把身子慢慢的弯曲,双手扶在地上,慢慢的爬出了水缸,出了水缸之后,站起身上朝着羊慢慢的走过去,身子好像软的有点站不稳,这个和僵硬的尸体正好相反。山羊意识到了危险,拼命嚎叫的同时,梗着头用两只山羊角,做拼死的抵抗。
眼看自己的羊有危险,何五蛋再也蹲不住了,一下子抽出背在身后的鬼头刀,站起来就要往前冲。这时麻子大爷一下子拉着何五蛋,小声的说道:“五蛋你干什么?”
“叔,我家的羊,我家的样有危险,我要去救我家的人。”
“五蛋,你看看太岁,这样出去十分的危险。”
麻子大爷一说太岁,我这才从行尸老炮的身上,分过神来,一看太岁的样子,我愣是惊的张大嘴,只见太岁的身子裂开,从太岁的肚子里,伸出树根一样的根须,那根须根旁粗,越往前就越细,分叉就越多,那些根须像是蛇一样,在太岁上分出叉来,从水缸的四面八方伸出来,一条条的根须,在地上扭动着,朝山羊而去,场面可怕极了。真想不到太岁已经变异了,这些日子不但变大,而且还变的极为的可怕,那些触须成了太岁的手,让本来只是一块肉的太岁,变成了活的东西。
山羊看到可怕的老炮逼近,本来准备拼死抵抗,可到了最后,一下子没有了抵抗的勇气,身子朝里间的方向使劲的退,看样子知道我们就躲在里间,它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拴养的绳子,本来是在脖子里,山羊一挣扎,脖子里的绳子勒到了山羊角上,那对威风凛凛的角,这时候成了自己的催命鬼。那地上的根须还在地上扭动着往前行,筷子粗的粗细,变的恐怖起来。
成片的根须奔山羊而来,刚缠住了山羊的脚,那些根须就迅速的扭动,把山羊的腿死死的缠住,往水缸的方向拖,山羊拼命的扭动着身子,可根本挣脱不开,只能绝望的看着老炮走过去。老炮到了山羊的跟前,一下子把山羊的脑袋提起来,让山羊露出脖子,接着老炮张开嘴一下子咬住羊脖子,山羊吃痛,嗷嗷直叫,声音凄厉无比,殷红的羊血,染红了脖子上的羊毛。这时我身旁的何五蛋受不了了,骂了一句,“狗日的行尸,你放了我家的羊,我和你拼了。”
何五蛋为了自己的羊拼命,用这时的思想去理解,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