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个时候我已经忘了底下的白醋,滚油的厉害我是知道的,别说把手插进去,就是迸的油星子烫一下,都会起一个大泡,如果把手放进去的话,用不了一会就回皮焦肉枯,我害怕麻子大爷出事,滚油把麻子大爷烫伤,当是吓的大喊一声“大爷别试”。
不过麻子大爷并没有痛苦的样子,他把手放在滚油里试了试,然后把手拿出来,笑着对我们说:“晓东怕什么呀,刚才不是看见里面有白醋吗?这个看似滚油,其实温度不高,烫不伤人,滚油只是一个障眼法,是吓唬用邪术害人的人,让他心生恐惧才会害怕。胖子,你去把你师父背过来,我们今天不光要找出下镇物的人,还要超度吊死鬼,化解吊死鬼的怨气,让她去投胎。”
胖子点点头,就去背方大爷,他对方大爷还是很孝顺的,一会的功夫,把方大爷背过来,麻子大爷和方大爷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方大爷点点头说:“师弟,你的心肠还是那么软,这些年都没有变,好吧,一会炸上吊绳的时候,我和你一起念往生咒,超度那个可怜的怨魂。”
麻子大爷说了声好,然后就让我把上吊绳丢进大锅里,田大贵在那里烧火,而我则紧盯着大锅,看上吊绳的变化,只见上吊绳在油里翻滚,绳上的黑色血迹,慢慢的溶解,一会的功夫,麻绳就恢复了本来的颜色,那根麻绳在滚油里,如同蛇一样翻动。
由于油温不高,麻绳并没有出现焦枯的样子,反而吸足有谁的麻绳,变的粗大起来。这时麻子大爷说:“师兄,绳子上的血迹差不多干净了,一会那个怨魂也该出来了,咱们赶紧的念往生咒,让油锅里的鬼魂安心。”
说完麻子大爷盘腿坐下,方大爷由于有伤,只能在那里坐着,不能盘腿。平常的念往生咒,都得焚香,供上纸供。可今天什么都没有,因为吊死鬼害死了田大贵的儿子,田大贵不可能给吊死鬼准备香烟纸供,不让她魂飞湮灭,就已经大发慈悲了。麻子大爷他们两个人开始念往生咒,“太上赦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头者超,无头者升,枪杀刀诛,跳水悬绳,明死暗死,冤曲屈亡,冤家债主,讨命儿郎,跪吾台前……”
两个人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一遍一遍的念着往生咒,这时锅里的油忽然整个的沸起来,里面像是有东西在挣扎,那根上吊绳在滚油里翻来覆去的上下滚动,似乎有了生命一般,伴随着滚油一起的,是一种奇怪的声音,那种声音好像是濒临死亡前的嚎叫,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滚油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田大贵正烧着火,看到这里情况,吓的赶紧起身,脸色慌张的跑到了一边,惊恐的望着锅里。这时方大爷对田大贵说:“田兄弟,你家有没有黑伞,有的话,赶紧找来,鬼魂害怕阳光,不敢出来,我们必须用伞把鬼魂送走。”
田大贵赶紧点点头说:“有,我家里有两把黑雨伞,我这就去拿。”
说着就跑去拿雨伞,黑雨伞避光,遮雨,内有骨架栖息,形似小屋,在野外的鬼魂喜欢躲在里面,当成自己的家。用雨伞送鬼也是一个古老的习俗,以前在大街上,如果看见一个人,大晴天的夹着一把雨伞,伞柄朝下,匆匆的行路,路上装作无意丢掉黑伞,那个多半就是送鬼的,这个和送蛊差不多。这时千万不能贪小便宜,把雨伞捡起带回家。如果带回家的话,没准就把散里的鬼魂带到了家里,虽然人鬼殊途,你的八字硬,不一定能看到,但你不小心打扰,会迁怒于你,让你家生出许多是非,我们小时候只要是晴天,大人们根本不许我们玩伞,更不准打着伞在外面乱走。
田大贵跑去拿伞,锅底下的木头已经快灭了,可油锅里的油,依然在那里翻滚,就如同手臂搅动一样,场面非常的诡异。看来那个吊死鬼在锅里挣扎,想出来又不敢出来,白天鬼怕阳光,出来的话,肯定会魂飞魄散。这时田大贵的黑雨伞拿来了,他问方大爷怎么办,方大爷说:“胖子,你去给女鬼打伞,让她的怨魂从锅里出来。”
“我?我不想去。”
“嗯……”方大爷只是嗯了一声,胖子吓的赶紧说道:“师父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给鬼打伞,我这么好看,鬼要是看上了我,您老人家可得帮忙给我清理。”
方大爷说:“别贫嘴了,你赶紧的过去吧,有师父在,女鬼不敢把你怎么滴。”
胖子听完这句话,才大胆的走过去,到了油锅前,把黑伞撑开,这时麻子大爷他们又开始念往生咒,慢慢的从油锅里冒出大量的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油翻滚的时候烟都不多,现在忽然一下子多了起来。只见那些烟,先是分成股的白烟,接着烟越聚越多,越聚越浓,慢慢的凝在一起,转着圈网上升腾。
当烟升上和胖子差不多高的时候,那些白烟停止升腾,慢慢的融合在一起,然后聚成了人的轮廓,那轮廓越来越清晰,有头有身子,看上去披头散发,头低垂着,身子以诡异的姿势悬着,手脚直直的垂着,和昨天晚上的吊死鬼一模一样,风一吹白烟来回的晃动,田大贵看着白烟,惊的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方大爷在那里开口说道:“伞下的怨魂,你所招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