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贵媳妇的娘家人一涌而来,前面是五六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这些人皮肤黝黑,四方大脸,胡子拉碴的,卷着褂袖子,露出粗粗的胳膊,一看就是经常干体力活的庄稼人,那时候庄稼人别的没有,就是有一股子使不完的劲,整日里在田间劳作,像一头牛一样。庄稼人讲义气,通常本姓自家爷们受到欺负,都是出头帮人场,看似老实巴交的庄户人,要是发起脾气那可不得了。在几个壮汉的身后,听他们叫骂的声音,应该是田大贵媳妇的家人。
刚才喊姐夫的那个人,不用说关系也清楚了,来人是田大贵的小舅子,姐姐受气小舅子出头,这个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看见自己的姐姐被打,田大贵的小舅子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把抓住扬起的撬棍,大声的说:“姐夫,你为什么打我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你敢把我姐打成什么样,我就敢打碎你的脑瓜子。”
“你给我放手,问问你姐做了什么好事?今天我不打死她,就算是便宜她了。”
可能田大贵从来没有这么厉害过,一下子倒是把他小舅子镇住了,他看看田大贵,再看看在地上呻*吟的姐姐,就问他姐,究竟是怎么回事,田大贵的媳妇哪有脸说呀,一问就在那里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让弟弟不要管,还说田大贵想打死,就让他打,反正死了也是田家的人。
田大贵一听当时大声的说道:“你还有脸说是田家的人?你在外找相好的,带着别人的种嫁给我,还害死了我儿子,你这个蛇蝎心肠人,做事如此的恶毒,我田家没有你这样的媳妇。”
田大贵的媳妇听见这话,一时语塞无话可说,但她能装,坐在那里呜呜的哭着装可怜,田大贵的小舅子以为姐姐受了委屈,骂了田大贵一句,蹭的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把田大贵手里的撬棍抓住,另一只手抓着田大贵的衣服领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你打了我姐,还侮辱我姐,今天这事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田大贵别看比他的小舅子胖,但绝对没有他小舅子有劲,真正打起来,田大贵占不了便宜。不过现在田大贵占理,不怕他小舅子,在那里大声的说:“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如果不相信,就问问你姐、田老二和看二行的乡亲们,问问他们,这件事怨不怨我。”
田大贵刚说完,大伙七嘴八舌的就说起了事情的原委,那时候的思想有些保守,女人和男人不结婚,在地里相好有了孩子,这种事大伙还不能接受,况且田大贵的媳妇平时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一说起这事大家伙是群情激奋,一把事情说清楚,田大贵的小舅子的脸直接就没处放了,转身就直接跑了,看来他丢不起这个人。田大贵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臊的不敢抬头,自己家的女儿不守妇道,做出了出格的事,还用巫术害人,他们理亏,自然不敢再找田大贵的事。
这时田大贵的媳妇知道留下来,田大贵肯定饶不了她,想走腿又不能走,田大贵打的很重,腿都打断了。于是就在那里求爹娘和自己的本家把人带走。田大贵出了气想了一会,答应放他媳妇走,因为这件事经公肯定不可能,因为巫术害人,是一种虚乎飘渺的事情,自古就没有定论,所以他媳妇不可能受法律制裁,打死人报仇,更是不能做的事。那个小孩不是田大贵的种,自然也不能再跟着田大贵,于是就跟着舅舅去姥姥家喝糊dou去了。
临走的时候,田大贵放开话,不要这个媳妇了,她的东西,让人明天来取,由于结婚的时候,田大贵媳妇的身份证有问题,当时没有办结婚证,这个婚不用去离,连休书都不用,就解除了婚约。田大贵的媳妇惹了这么大的祸,为乡亲们所不齿,婚姻走到这一步,算是走进了坟墓,和好的可能根本就没有,娘家人对这个结果,不敢有什么异议。
田大贵的媳妇一走,就剩下可怜的田老二了,他一个劲的给田大贵磕头,求着田大贵宽恕自己,以后再也不用厌胜术害人了,还发誓如果再用厌胜术害人,就天打雷劈,自己不得好死。田大贵经过询问方大爷和麻子大爷的意见,本着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原则,把那根作为厌胜物的麻绳留下,放田老二一马,并且说只要田老二再用厌胜术害人,就油炸麻绳,让他受反噬而死,那田老二一听,自然是感恩戴德。
由于田老二的人品不好,平时有经常用厌胜术害人,走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愿意抬他,甚至本家的也不愿意出头。他是拖着腿爬着回去的,那两条腿不知断了没断。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田老二在往外爬的时候,每到一个人的身边,大家伙就会吐一口唾沫。其实做了这种丧良心的事,不被唾沫星子淹死就不错了。
等处理完了这些事,田大贵弄了香烟纸供,到了儿子的坟前拜祭,告慰儿子的在天之灵,他的冤屈终于真相大白了,他可以安心的去投胎入轮回了。这件事办完了,就剩下把吊死鬼送走这件事了,这个送魂得我们三个人去,把魂魄送到吊死鬼上吊的四岔路口,我们白天去看了看,那是一个山坳,在上吊的树林子前,有两条交叉的小路,正好是一个四岔路口,我问麻子大爷为什么不在庄上的五岔路口送魂,麻子大爷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