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住的监室,床铺是竖着排的大通铺,只要一歪头就可以看到监室的门,这样排床主要的是为了外边便于观察,看守所里的人可以随时看到我们的情况。因为刀疤脸被枪毙了,一号的床位空缺着,我睡在二号床,这时灯光一闪,我心里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的转头朝着铁门望去。
这时屋里的灯明显的变了颜色,发出惨白色的光,把屋里的一切照的不真实起来,刚才屋里还有很多细小的动静,灯光一变化所有的动静都停止了,屋里边变的寂静无声起来,从刚才还细微的动作看,他们也没有睡,应该和我一样眼睛盯着铁门。这时见铁门上有手指甲滑动的声音,头顶上的灯也忽明忽暗起来。
由于监室里寂静无声,那用手指甲划门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清晰,手指甲从门上划下来,由于知道刀疤脸要回来,所以心里特别的恐惧,滑动铁门的声音听的我头皮发炸,那恐怖的声音,好像能把人的心都撕碎。就在这时,头顶上的灯忽然闪了一下,灯泡的承受能力好像到了极限,啪的一声炸响,我吓差点在床上跳起来,接着又赶紧装睡,监室的其他人反应也和我一样,这时整个监室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因为有老幺的告诫,我们没有一个敢发出声音的。灯泡万幸没有灭,只是闪了几下,发出嘶嘶的声音,屋里的光线比刚才更暗了。这时门外的铁窗打开了,慢慢的从门外伸进来一只血手,青灰色的手上,沾满了红色的血,看起来非常恐怖,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一只死人的手。
死人手伸进来之后,张着五指上下挥动,像是在摆手,像是在召唤人,这个动作也许就是看守所里流传的鬼捞人,这个如同在外边的鬼叫名字,绝对不能出声,也不能回应,据说回应了,鬼就会把人带走。那只胳膊捞了半天,慢慢的把手缩回去了。就在这时,忽然头顶上的灯,忽然闪了一下,同时从门外吹进来一阵阴风,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当灯重新亮起来的时候,屋里的铁门前起了青烟,青烟里多了一个人,不,应该说多了一个鬼,只见那个鬼身材魁梧,身上穿着一身西服,白色的衬衣已经被血染红了,再看那个人的脑袋,鼻子嘴好好的,但是从左眼往上少了一大块,里面红白色的脑经迸出,把整张的脸都染红了,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虽然看不清鬼的脸,但我知道这个鬼就是刀疤脸。刀疤脸朝着监室里看了一圈,然后朝着监室里走去,他身上带着一股阴风,那是一股让人能凉到骨头里的阴风。刀疤脸走的很慢,在每一个人的面前,都会停住脚步,驻足看一下,然后再木然的往前走。这个时候监室的人恐惧到了极点,没有谁敢发出声音,也没有人敢动一下,我的床铺在最里面,此时也最受煎熬。刀疤脸继续往前走,快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赶紧闭上眼睛,这时就感到一股刺骨的阴风,朝着我慢慢的接近,到了我跟前停下在那里不动了。
我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能明显的感觉到,刀疤脸的鬼魂就在我身边看着我,我的心脏此时急剧收缩,开始不分个的跳动。虽然三途河上见过半拉脑袋鬼,不过那是以鬼的身份见的,现在我是人,被阴风一吹,浑身都会感觉到战栗。我盼着刀疤脸赶紧的离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刀疤脸还特别的眷恋我,站在那里不肯离开,在床头上看着我。
我心里盼着刀疤脸赶紧的离开,不然这样下去,心脏受不了。就在我感觉心脏快受不了的时候,刀疤脸终于走了,他看了一圈之后,了无牵挂的走了,刀疤脸转身走的时候,好像没有了一丝留恋,到了门口慢慢的消失。
我从恐怖中还没有恢复过来,感觉有点心惊肉跳的。忽然不知谁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把监室的人吓的直接挑起里,我刚要起来骂那个人,这时监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喊叫起来,歇斯底里的喊叫,好像在发泄,接着那些人一个个的从床上跳起来,在屋里疯狂的叫着,声音凄厉无比,和鬼叫一样,叫着叫着开始互相抱在一起,只有我和老幺在那里看着那些人发疯。
开始那些人只是抱着,接着我发现了不对劲,他们竟然互相打起来,先是打,后是咬,慢慢的场面变的可怕起来,我们这里的人不能见血,一见血就会头脑发热,果然这时候撕咬的更加疯狂。我大叫着“别打了”,可是根本没有人听我的,大家都疯狂的喊着撕咬着,仿佛人都变成了魔鬼。
老幺看到这里,说了声:“不好,狱神发怒了。”
我赶紧问道:“幺爷什么是狱神发怒?”
“狱神发怒就是狱神降临,监狱里大乱,犯人发狂,互相厮打殴斗,甚至于互相咬噬,各种恐怖的疯狂都爆发出来,而且监啸之后,犯人往往大量死亡,这种东西在古代连狱吏都不敢弹压。”
老幺说的这个狱神发怒,后来看出我才知道叫营啸,古代经常发生,营啸多发生在军营或者监狱这种地方,因人多拥挤、居住空间小且平时因训练或者结仇等原因造成整个群体精神压力大,处于崩溃的边缘。因此在某个寂静漆黑的夜,一个士兵或者囚犯因噩梦而喊叫时,往往会引发其他人的连锁反应,使得整个群体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甚至自相残杀,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