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边纪彦庭依旧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钟情心中更加不自在,伸手,将被子吵着肩膀的地方拉了拉,想要遮掩住痕迹。
“别动。”纪彦庭顿时沉着脸色,而后伸手,握住了钟情的手腕。
钟情的手微微一僵,甚至可以看见手指瞬间的颤抖,抬眼,看了一眼他,而后用力,想要继续盖上被子。
只是纪彦庭毕竟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伸手,大力的从钟情手中将被子夺了过来,扔在一旁,任由她浑身未着寸缕蜷缩在床上。
继而从刚刚拿过来的一大堆盒子中,拿出一个药膏和碘酒,棉棒静静的接触着钟情胸口处的皮肤。
钟情此时方才觉得,原来,她要为自己上药。
这算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红枣?她看起来长了一张找虐的脸吗?
当然,如果此刻纪彦庭听见钟情的心声,一定会郑重而严肃的点点头,她的确长了一张找虐的脸,让人看见,就想要抱在怀中欺负她,但只有接近了,才会发现,这个女人,有一颗多么固执的心。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钟情没有再拒绝纪彦庭的好意,她自己的身体,自己分外的清楚,伤口很痛,她需要上药;
而纪彦庭,则专心致志的看着钟情的伤口,眉心微蹙,上身的衬衫扣子只系了一两颗,整个人精装的胸膛静静的在钟情面前敞开着。
没有人打破此时的沉默,二人都是各怀心事。
良久……
“好了。”纪彦庭的声音响起,钟情微微垂眸,一眼便看见了胸口处绑的有些粗糙的绷带,只是规规矩矩的绷带,没有了前些天的蝴蝶结。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钟情开口说道,声音因为刚刚的挣扎,而显得有些嘶哑。
纪彦庭认真的看了一眼钟情,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看见任何的异样,方才缓缓的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钟情方才缓缓的起身,此时她才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的肩头,全身上下,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痕迹。
转身,走到浴室,浴室里还有刚刚纪彦庭留下的氤氲,顿时一阵沉闷。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段最美好的时光。
只不过终究还是不同了。
那个时候,钟情将自己全身上下洗干净,而后潜入纪彦庭的房间,他也只不过抬头看了自己一眼,便接着忙手上的论文。
直到最后,钟情恨不得坐到纪彦庭的大腿上,这个男人方才化身为狼,将自己拥到床上,拥吻。
只是最后,他依旧喘着粗气,听了下来。
钟情一直都记得,那个时候,纪彦庭说了什么。
他说:情情,我们还不是名正言顺,我不想让你受委屈,这是你的第一次,我想放在新婚夜上。
很甜蜜,只是对现在,也很残忍。
钟情知道,因为珍惜,所以宁愿自己难受,也不会伤害身旁的那个女人,那个她。
而现在这样,其实原因也很简单。
大抵就是不再珍惜了吧。
就像自己说的那般,即便她最终将第一次给了纪彦庭,即便三年的婚姻生活她一直保持着处子之身,但是,她终归是一个已经离过婚的女人。
她不会妄自菲薄,却也永远无法忘记,曾经,吴翎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说钟情你现在卖身来就钟氏,我们还不要你的身呢。
以前是这样,如今怕是更加不堪。
小心翼翼的避开肩膀上的伤口,钟情想着自己要去买避孕药的,因为刚刚,纪彦庭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
事情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再落一个“用孩子绑住纪彦庭”的罪名。
扶着肩膀,小心翼翼的走出浴室,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顿时心情开阔了很多。
目光不自觉的便放在了一旁的床上,之前纪彦庭拿来的一大堆药,还在那里静静的放着,压着自己的衣服。
伸手,想要将药放在一旁,只是视线却瞬间定住了。
那些药,基本上全是治外伤的药,每一个种类,都有。而在那些药中间,静静的摆放着一盒红色的药。
微微闭了闭眼睛,钟情的心再也忍不住,不断的下沉,变冷。
那是避孕药。
即便钟情想留下点纪彦庭的什么,原来,都是不被允许的,这样也好,省的再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牵绊。
钟情冷笑,随即穿好衣服,静静的走下楼去。
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纪彦庭正静静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受伤的手紧握着,竟然还氤着血丝。
他没有处理自己的伤口,钟情想着,心中竟然莫名的一阵痛快,这个时候,她自私的想要他痛苦。
“谢谢纪先生的款待,我先走了。”声音说不出的讽刺,尤其是“款待”两个字,说的极其嘲讽。
“你的伤……那些药……”
真是稀奇,原来嚣张霸道如纪彦庭,说话也有这么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