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明丢下笔,扬起那张皱纹满面的脸,白发飘扬,神情自信而又骄傲!
“这样的图我不知画了多少张,我日夜被你囚禁在那地下室,过的日子比囚徒还不如。十五年来,我的双腿被你打废,身子被你摧残。为了担心我爬出去,你居然还给我上了镣铐!我苦苦哀求你放了我,你却拿我儿子作为要挟。顾余墨,你利用我帮你不知赚了多少黑心钱,今日/你居然说不认得我,呵呵!”
他又指着底下的碎瓷残片,掷地有声地说道:“你们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检验这瓷片的断口,是新是旧,眼睛厉害一点的自然就可以看出来,无需什么仪器鉴别。”
“我来!”
人群中立时有人伸手走了出来!
这人大概五十多岁,就是刚才一口喊出古明名字的人。
他在地上捡了一块瓷片细细查看,只几分钟,他就丢下残片,拍了拍手,高声对众人说道:“各位,鄙人李智均,蒙朋友们错爱,开了一间古玩店……古明先生说得没错,这瓷片的确是新瓷,并不是什么成化瓷。”
他这话一落地,立时有人议论起来,众人中又有数人出来,捡起了地上的瓷片细细观察。
李智均抱拳,满脸同情地对古明说道:“古老先生,二十年前我曾经见过您,您怎么老成这样了?”
古明叹气道:“古某有眼无珠,错把小人当弟兄,以至于有今日一难。”
他目光转向台上呆若木鸡的顾余墨,咬牙切齿地说道:“顾余墨,我当年把你当做自己大哥,事事以你为尊,步步听你命令,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手害我妻儿?为什么?”
台上的顾余墨眨了几下眼睛,神色冷漠。
只是片刻,他又换了一副沉痛地表情对众人说道:“就凭你几句话,也想害我?……各位,这,我竟然不知,这三件物事是什么时候被人偷换了过去,我竟然毫不知情!”
他竖起三指作发誓一般,十分恳切地说道:“我墨宝轩在业界近百年,从爷爷那一辈起就有了墨宝轩,众位相信我会以家族名誉做赌注,做下这背叛祖宗的事情吗?我,今日我误中了小人圈套,罢!罢!顾某无颜以对众人啊!”
他说完,竟然以手捂眼,“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时间,不少不明真相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谁真谁假!
顾清莲见了,立时上前,扶住了顾余墨,泪汪汪地对众人说道:“各位,请不要相信这个人的话,我父亲和古叔叔十分要好,岂有关押囚禁的说法?况且,修竹,他就是古叔叔的儿子。我父亲自小将他养在身旁,悉心教导,如果我父亲仇恨古叔叔,又怎么会养一个仇人的儿子在身边呢?”
顾清莲说完这话,立刻有人大声附和:“对啊,你要真是古明,为什么你儿子就不认识你呢?”
顾清莲转头看向顾修竹,情真意切地说道:“修竹,你说句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父亲待你这么多年,没有亏待过你吧,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坐在轮椅中的古明一脸的悲怆,眼里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沟壑分明的皱纹里。他紧紧盯着顾修竹,悲切地喊道:“修竹,我的孩子,你姓古不是姓顾啊!”
顾修竹沉默着垂下了眼睛没有说话。
古明失望之极,不觉低声哭了出来!
这时,突然会场外又聚集了几个人,这些人手里捧着画匣,一个个嚷着要进来。
鲁北冥急忙派人去问是怎么回事,有人说道,是上次在顾家别墅里的一些客人,听说墨宝轩的字画全部是赝品,所以急急抱了来求鉴定!
鲁北冥气得额头青筋直跳,这是谁走漏的消息。可是看一眼在场的这么多人,知道就算是问了也是白问。
那些人大多都是从前在墨宝轩寄售的画主,只有少许几个是花了钱买的画。他们抱着画在门口嚷了起来。一个个吵着让顾余墨说清楚,到底是真是假,还有的吵着要进来请古明做鉴定。
我轻轻撞了一下殷姜,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安排地这么巧妙?是你做的吗?”
殷姜看了我一眼,笑而不答。
我又低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去的地下室?这个老人真的是顾修竹的父亲古明吗?”
他一晒:“这还有假?我有必要作假吗?”
“那个老人,你知道我进去的时候里面是什么样的吗?光线昏暗,地下潮湿,就在那样恶劣的地方,顾余墨居然还有用铁链拴住他。十五年不让人见天日,换了常人早就疯了!我钦佩这人意志坚强,况且他一手好手艺,实在是埋没了!”
我想起顾修竹卧室内的那些画,不禁叹道:“大概这也是他们家的遗传吧,顾修竹也画得一手好画啊!”
殷姜一脸的不屑:“可惜为了一个女人认贼作父!”
我看向顾修竹,此时他神色木然,可是从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里,分明看得出,此时的他十分的痛苦。也许对于他,选择了古明就意味着放弃顾清莲,可是放弃了顾清莲,那么他十几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