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光还在外面等着,看到崔老夫人走出来,便上前问道:“晚儿没事儿吧?怎么跪了一下午,就成这样了?”
崔老夫人缓缓坐了下来,脸色看不出喜怒,只是问道:“二姑娘和那柳氏呢?还没来么?”
谢崇光愣了一下,问道:“这……岳母大人要见她二人作甚?”
谢崇光当然不想让柳氏和谢思茹面对崔老夫人,否则必然是要吃亏的。
崔老夫人倒也沉得住气,道:“去喊过来吧,所谓偏听则暗,我要听听,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谢崇光想要拒绝也没有办法,只好命人去将柳月娇和谢思茹叫了过来。
柳月娇和谢思茹自然知道没有好事发生,路上就商议了对策。
到了岚苑,柳月娇和谢思茹就已经是泪流满面,谢思茹更是一进来就哭着喊道:“姐姐怎么了?怎么昏过去了?呜呜……父亲,姐姐没事儿吧?”
这摸样,还真像是姐妹连心呢!
柳月娇也抹着眼泪,道:“相爷,怎么回事儿?不就跪了几个时辰么,晚儿身子一向很好,怎么就柔弱成这样了?都怪妾身,应该拦着你的,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哪里受的了那种苦!”
崔老夫人冷眼看着这母女二人,终于开口道:“好了,晚儿还没死,没必要哭哭啼啼的!”
那讽刺的口吻,任谁都能听得出来,柳月娇却道:“崔老太君,您看妾身只顾着担心晚儿,竟都没看到您,这厢给您赔罪了!”
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柳月娇也不愧能在谢府后院只手遮天!
谢思茹也跟着给崔老夫人行了礼,乖巧地喊了一声:“外祖母!”
崔老夫人越发明白谢晚晴在谢家的难处,这母女二人都成了精,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谢晚晴又是个纯善的姑娘,怎么比得过这满身都是心眼儿的母女二人!
崔老夫人也没有甩脸子,照样应了她们,还客客气气地问道:“听说今儿二姑娘在外面受了委屈?”
柳月娇赶紧道:“事儿都过去了,就不要提了,这件事儿,相爷会妥善处置的!”
“我在问二姑娘!”崔老夫人淡淡的语气,却有着不容人质疑的气势。
谢思茹这才怯怯地开口道:“都是那作死的宁相公,非要说我给他送了情信和定情的荷包,可是我哪里敢那样做?自幼父亲就教导,茹儿再不懂事,也不敢做出这样有违礼教之事啊!”
“嗯,话是在理,那么……你如何知道,这件事就是你姐姐做的呢?”崔老夫人问道。
谢思茹咬了咬嘴唇,委委屈屈地道:“那荷包……那荷包我记得丢在了姐姐的房里,我从前总是在姐姐屋子里和她作伴的!”
“你总和你姐姐作伴,俩人感情如此好,她为何要做这种事情陷害你呢?”崔老夫人问。
谢思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柳月娇,柳月娇也十分为难,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谢思茹只好开口道:“我……我也不知道,大约是前些日子,我和姐姐闹了点儿小别扭,她……她对我不满了!”
“小别扭?说来听听,是什么样的小别扭,让她竟然要败坏你的名声来报复你!”崔老夫人循循善诱,一点儿也不像在生气的样子,可是了解她的人却知道,她此时已经是怒火攻心了!
谢思茹只好将上次谢晚晴不肯带她进宫的事情说出来,然后道:“都怪茹儿不懂事,后来父亲教训了我,我就知道错了,本来想和姐姐道歉的,只是一直都没好意思开口,害的姐姐对我心存芥蒂!”
崔老夫人道:“如此说来,倒是晚儿不懂事,小心眼儿咯?”
“不不不……是我不对!”谢思茹则拼命认错。
崔老夫人道:“有谁能证明,你的荷包是丢在了晚儿的屋子里?你丢了荷包,可有人知道?这种贴身之物不见了,总不能谁都不告诉吧?”
“这……我……我一时没想起来,那荷包也只佩戴过几次,我就没有在意!我的荷包有许多,所以……所以丫头们也没有注意到!”谢思茹渐渐有些结巴了。
崔老夫人笑着道:“如此说来,你也只是凭空猜测,既然没有认证,也没有物证,你们就可以肆意揣测?可以胡乱给晚儿定罪?”
“你们把晚儿当成什么了?就是个奴婢,犯了错,也要抓到错处吧,否则被人知道了还说主人苛待下人,你们竟然可以这么滥用私行,对晚儿施暴,谢崇光……你身为一朝丞相,竟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了么?”
崔老夫人终于将憋了许久的怒火爆发出来,眼神如利剑一般穿透人心。
谢崇光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这崔老夫人平日看着也和和气气,从不与人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