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褰裳阁的路上,谢晚晴还在思虑,这次哥哥是做了极大的让步,以他的性格竟然能主动跟父亲交谈。
想必父亲开怀于此有关吧,毕竟他是谢家长子,又是唯一的儿子。
父子俩能重归于好,想必也是祖母最想看到的了。
有时候想起祖母做了许多事是一心为了谢家久盛不衰,哥哥做的事情是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有朝一日有用武之地,而柳姨娘如此争宠跋扈,是为了早日摆脱姨娘的位份,那自己呢?
每日寝食难安,思想前后,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仅仅是为了自保吗?不!只为了复仇,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活!
谢晚晴越想越多,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小姐?你回来啦。”是灵枢的声音。
谢晚晴快走几步,回了自己闺房。
“小姐?你怎么好像心情不好?是哪个惹我家小姐生气了?”灵枢看出谢晚晴脸色不好,便开口问道。
谢晚晴摆摆手说道:“我没事,只是天气转凉,有些受风了。”
顿了一顿,谢晚晴接着问道:“我让你取回的衣料,可拿回来了?”
“回小姐,都取回来了,两匹锦缎,还有一匹雪缎。”灵枢得意的笑笑。
“哦?雪缎不是南蜀国最珍贵的贡品,几年才得三五匹?”谢晚晴有些奇怪,这雪缎是极其珍惜的布匹,就是在宫中,也只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才偶得一匹而已。
灵枢眨眨眼睛笑说:“小姐果然博学,听管事的说是皇上赏给老爷的,老爷曾说用这匹雪缎是给大小姐做陪嫁的衣裳,所以管事的就让奴婢一并取了回来。”
“什么?”谢晚晴脸上露出一抹冷色,问道:“你拿回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
灵枢想了想,回道:“并没有人看见。”
“那还好,你赶紧把这匹雪缎包好送回去,就跟管事的说你从来没有碰过,更没有拿回来过。”谢晚晴想了想,又叮嘱道:“带上五十两银子,给管事的,可务必堵住了他的嘴。”
“小姐?只是一匹布料而已,不用这么紧张吧?您可是皇上金口玉言的太子妃,这匹雪缎本来就是赐给您的。”灵枢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小姐会因为一匹布变得如此害怕。
“你先不要问,赶紧送回去,回头我慢慢与你细说。”谢晚晴怕迟则生变,连忙催促灵枢去送。
灵枢虽然不解,但也乖乖的包好了雪缎,拿了银子再次去了浣衣司。
看着灵枢匆忙的背影,谢晚晴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只盼着没有人发现就行了,不然以此做文章,可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那每年有数的几匹雪缎,不论是御赐给谁,都像是烫手的山芋,不论后宫还是前朝,亦是如此。
更何况父亲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赏给自己,若是不告而取,这罪名可是不小,就算父亲忌惮自己准太子妃的身份,想必也讨不到好处去,是以这雪缎必须送回。
一直等到灵枢步履匆匆的赶回,谢晚晴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一路上有没有被人看到?”
“回小姐,倒还算顺利,只是遇到几个丫鬟和嬷嬷,见面打个招呼罢了,并没有多话。况且奴婢拿了布包裹,想必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什麽。”灵枢连忙回答。
听了这些,谢晚晴总算松了一口气,刚刚可算是躲过一劫啊。
“小姐,为何那布料会让你如此紧张?恕灵枢愚钝,实在想不明白。”灵枢觉得那珍惜的雪缎迟早是给小姐做嫁衣的,而且老爷又亲口说了,为何还要怕成这副模样。
谢晚晴拍了拍灵枢的小脑袋笑道:“你呀,就是心眼太直了。往年这雪缎也就三五匹,皇上赐皇后和宠妃各一匹,剩下的便是战功赫赫的将军。你想想,父亲既不是武将自然无军功,而我也不过是没过门的太子妃,根本算不得什么,若是擅自取了这么贵重的雪缎,岂不是公然成了众矢之的,传闻出去自然会让人嗤之以鼻,觉得我是一个贪慕虚荣,张扬跋扈之辈。再说父亲,他并没有恩赐与我,不告而取是为偷,这句话你总该听过吧!”
没有想到那么一块布后面竟然蕴含着此等深刻的意义,要不是谢晚晴的一番话,灵枢还蒙在鼓里,此时一听方才恍然大悟,只吓出了一身冷汗。
“噗通!”灵枢径直跪在了地上,眼中滑出了泪滴,懊悔不已的说道:“对不起小姐,奴婢真的没有想到拿了那雪缎竟然会给您带来这么多麻烦。”
“好了,既然都已经送回去了,又没有人注意到,以后就不要再提此事了。”谢晚晴把灵枢从地上扶了起来。
灵枢抹抹眼泪说道:“嗯,假如以后有什么麻烦,奴婢自己担了罪名去,决计不会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