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郭夏典典当行的门口,罗溪看着招牌上的几个字微微一笑:看来就是这里了。听说这个典当行的老板夏静言也是个赌徒,那么这个游戏就有意思了。
几天前,罗溪让召瑾瑜把章子涛找来了,聊了一聊关于家族绣法的事情。果然罗溪开始的想法没错,章家的传家宝第一件是夜明珠,第二件不是松鹤延年图,而是绣制松鹤延年图的技巧。并且这种技巧在家族中传男不传女。所以家里男人掌握刺绣的精髓,而女人并不能掌握家族刺绣的精髓。
当年章友亮的父亲是个开明的人,没有那什么嫡长子继承之类的想法,而是选择更适合的人继承。
他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中大儿子有些不务正业,那个大孙子更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儿子中规中矩,但是他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确实是一个聪明伶俐有事业心的,可以继承家族的这门技艺。于是把值钱的夜明珠留给了大儿子章友光,让他不至于没钱花,更不至于让孙子饿死。而把家传的技艺传给了二儿子章友亮,希望在这一支上可以传承家族的技艺。那个松鹤延年图算是章家刺绣方法展示的一个经典作品,若是在上流贵族圈子是会卖出很多钱的。因为章子晨根本没把这种刺绣的方法看在眼里,更何况他也不是一个能继承优良技艺的人,所以章子晨认为第二件传家宝是那个松鹤延年图。
经过一下午的了解,罗溪发现章子涛非常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在技术上没有问题,对于章家祖传的技法已经完全掌握,更是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入了很多新鲜的技术。可是这些新技术并不能让父亲章友亮接受。章子涛几次提出技术改革,都遭到了父亲的严厉批评,甚至是训斥。这也就是章子涛的苦恼所在。
这次罗溪到了章家,表明自己对他们家的传家经典之作没有兴趣,她是要让章友亮同意他的儿子章子晨来给她完成自己的一个作品,但是章友亮不答应,坚持自己的儿子“太浮躁,不适合”。而自己已经“年纪太大,也不适合做绣品了”。
其实罗溪明白,章家这是在变相拒绝。毕竟传家的工艺并不能随便展露出来,更何况如果什么东西都用传家绣法来之作,那么这个绣法也就不值钱了。毕竟好的绣法必须要有配得上的佳作才能展现出来。但是罗溪并没有给章家父子看那幅猫蝶图,毕竟这幅作品自己还没来及画呢。
能让章友亮松口放自己儿子章子涛出来做这件事需要一个契机,这个契机就是夜明珠。
就是在现代,文玩或者古玩界都有一种做法,那就是我看上人家的东西了,但是这个东西太贵重,贵重到是人家心头之物,根本不想卖,那么就不能硬着用钱去买,而是用另一件几乎在某个角度来说等价的东西去换。
罗溪觉得,章家有两件宝,章友亮家得到的这一宝是绣法技艺,那么要想让这种绣法为我所用,那么就要用他家另外一件传家宝去换,这个传家宝就是夜明珠。而目前这个夜明珠就在郭夏典当行。
根据召瑾瑜得来的信息,这个郭夏典当行的老板夏静言很不是东西。他的为人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符合。静言本应该是安安静静不善言语的,可是这个夏静言偏偏是个能说会道,可以口吐莲花的男人。能说会道不说,还一肚子坏水。
这个夏静言也是赌场的常客,有一群赌友。其中之一就是章家的大公子章子晨。那时候章子晨因为赌资不够找夏静言借,章子晨怎么舍得自己的钱就这么借出去?没有点油水怎么可以?于是他就鼓动章子晨把家里的夜明珠偷出来当了。当时说的话可好听了:“你把那夜明珠拿来,我可以多给你些银子,有这么多银子压底你害怕还怕钩不来新钱?”
钩新钱是当地的一种说法,意思是自己手里压的钱越多能钩来的钱就越多,就像投资,本金越大,回报率就越高。
如果只是借给章子晨,那么也就是三五十两银子,顶天了。若是拿夜明珠来抵押,那么这银子就是三五百两了。可是夜明珠真正的价值三五千两都不止。怎奈章子晨是个没脑子的,还有这个一肚子坏水却口吐莲花的夏静言在一边忽悠着。这个章子晨真的就从家里偷来夜明珠给夏静言抵押了。
抵押后夏静言指着给章子晨的五百两银子还买好:“就凭咱哥俩的关系,哥哥今天破个例,就给弟弟六百两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
章子晨被骗了还千恩万谢,“走,哥哥,弟弟请你吃饭去。等这钱生了大钱,弟弟请你吃好的。”
周围人背地里都笑话章子晨太傻,感叹夏静言心太黑,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谁又能说什么呢?
夏静言当然知道,这个夜明珠到了自己手里就万万没有再还回去的可能,谁都知道十赌九输,那个章子晨就算赢了钱也不会用这钱赎回夜明珠,而是用来继续赌,一直赌到没有钱为止。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