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妇人满眼怨毒,李露儿的眼神闪了闪,又挑拨几句,便从河边离开了。绕了一条小路,往何家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来了?”何青云好奇地看着身前容貌姣好的未婚妻道。
李露儿低着头,水葱似的手指在身前绞动着,委屈地道:“我,我可能得罪屠飞鸢了。”便把之前在河边对妇人们说的那一套,略加改动,对何青云讲了一番。
“我没想到,她的名声因此毁了。”李露儿绞着手指,满面委屈,渐渐泪水涌了出来:“我只是想救她的命,我没想到会这样。”
何青云闻言,顿时怜惜地道:“是她自己行为不端,累了名声,与你何干?”
“可是,我怕……”李露儿垂首抽泣,肩膀轻轻耸动,“我是村里亲事说得最好的姑娘,她是村里最难说亲的姑娘,我怕她因着恨我,便来破坏你我的亲事……”
“露儿别怕。”何青云一脸正气地道,“倘若她恩将仇报,我不放过她!”
“当真?”李露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道,“不论她说什么,你都不会信吗?”
“那是自然。”何青云说道,眼中闪过轻蔑。一边是娇俏貌美的未婚妻,一边是又黑又矮的丑八怪,孰是孰非,还不清楚吗?
另一边,被屠飞鸢搀着离开的屠老汉和李氏,走出老远都没回过神来。
“阿鸢,有没有哪里不舒服?NaiNai带你去看大夫。”最终,虽然觉着小孙女儿变得奇怪了,但是对小孙女儿的担忧却占了上风,李氏摸了摸斐鸢的脸蛋儿说道。
斐鸢不着痕迹地蹭了蹭李氏的手心,余光瞥见屠老汉被血染红的衣袖,说道:“我有点不舒服,NaiNai,我们去王大夫家吧。”
“哎哟,那快点去!”李氏一听,顿时着急起来,连忙打头往村西头王大夫家去。
斐鸢没有哪里不舒服,到了王大夫家,只把屠老汉往前一推:“王大夫,我爷爷的手臂受伤了,您快瞧瞧。”
“我不要紧,阿鸢先让王大夫瞧瞧。”屠老汉往后缩着,只把斐鸢往前推。
“爷爷,我骗你的,我怕你不肯来看手臂。”斐鸢也不瞒着了,直接说道。
屠老汉不由得愣住了。倒是王大夫呵呵一笑,看了一眼屠老汉的手臂,拿出药酒和绷带,拉他坐下包扎起来,口里说道:“你家阿鸢可真贴心。”
屠老汉此时也反应过来,呵呵笑道:“那当然,我们家阿鸢可是好孩子。”
包扎完手臂,屠老汉非要王大夫给斐鸢也瞧瞧,斐鸢摇头道:“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落了水,又怕什么?天气这样热,就当洗了个澡。”
王大夫见她眼神清明,说话有条有理,打量几眼,收起药箱:“屠大爷,您家阿鸢没事。”
屠老汉这才放心,站起身来,摸了摸身上,不由一顿:“我身上没带钱。等我回去拿,一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不着急,您得空送来就成。”王大夫瞥了一眼屠老汉满是补丁的衣裳,摇了摇头。
一家三口从王大夫家出来,李氏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阿鸢,王有禄是怎么欺负你的?”
“阿鸢饿不饿?天可真热,咱们快点走,回家吃饭去,锅里蒸了你喜欢的豆角。”屠老汉不等李氏说完,就打断她道,并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这种事,有什么好问的?
斐鸢的眼睛闪了闪,点了点头:“嗯,我饿了。”
她的爷爷NaiNai,乃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竟然有人敢欺负他们!眼前闪过王有禄抬手掌掴李氏,脚踹屠老汉的场景,斐鸢的眼中一片冷沉。
“阿鸢?”感觉到小孙女儿身上散发出来的不寻常的气息,屠老汉吓了一跳,忙道:“阿鸢啊,你心里若有委屈就跟爷爷NaiNai说,爷爷NaiNai给你出气,可不许乱来。”
斐鸢眼神一闪,点了点头:“我知道,爷爷。”
王有禄,他是村长家的小儿子了不起?姐姐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姨娘又怎样?哥哥在县衙里做事,就能一手遮天?胆敢对爷爷NaiNai做这一切,早晚叫他还回来!
斐鸢眼中一厉,数个方案在心中闪过。
回到家,才走进院子,李氏便推着斐鸢进屋:“快把身上的湿衣裳换了。”然后,走到灶边,揭开虽然老旧,但是刷得干干净净的木头锅盖,一边往芦苇编成的筐子里拾着窝窝头,一边叹气道:“咱们家的傻孩子,何时才能不受人欺负?”
屠老汉用笼布包着手,从锅里端起一小碗蒸豆角,想起小孙女儿骗他看大夫的情形,干巴巴的脸皮绽出一朵花来:“你知道什么?阿鸢心里懂事。”
“阿鸢,怎么还没收拾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