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飞鸢不答,低头把帕子合起:“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不然爷爷NaiNai该担心了。”
“也是。”屠小玉抬头看了看天,说道,“东西就给我吧,我帮你卖掉。”
屠飞鸢有些讶然,随即说道:“不用。”
“跟姐姐还客气什么?”屠小玉说着,从腰间解下荷包,摸出一两碎银子,“这三件首饰,差不多能卖到一两银子,我先把钱给你。”
屠飞鸢后退一步,摇头道:“真的不用。”她自己卖,怎么也不会卖得比这少。
偏偏屠小玉认定屠飞鸢卖不出去,拉过她的手道:“本来珠儿也叫我给她买首饰的,我还没来得及挑。恰好你这几件不错,卖给别人也是卖,何不卖给姐姐呢?”
屠宝珠,是屠小玉的亲妹妹。今年十二岁,继承了屠家人的良好基因,长得白净秀丽。只不过,Xing格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从前,倒是常常欺负屠飞鸢来着。
心念一转,屠飞鸢松开手:“那就谢谢姐姐了。”
首饰是王有禄送给李露儿的,若屠宝珠戴上,王有禄必然认得出来。屠宝珠有父有母,王有禄倒不会像欺负屠飞鸢一样,欺负屠宝珠。但是,吓唬她一顿是少不了的。五百文钱,出一口气,再换来老三一家做盟友,却是划算。
“快些回去吧。”屠小玉不知她心中所想,收起帕子,说道:“别叫爷爷NaiNai担心。”
屠飞鸢点了点头:“玉儿姐姐再见。”
话音未落,忽然见屠小玉浑身一震,刹那间面色大变,匆匆挤开人群,往远处小跑而去。
“怎么了?”屠飞鸢看着屠小玉急匆匆的背影,想起她是个孕妇,因怕她有意外,走到一个小摊前,推了推与小贩讲价的妇人,说道:“三婶,玉儿姐姐往那边去了。”
“什么?”妇人被打断,不高兴地皱起眉头。看清是屠飞鸢,眼中闪过一抹嫌弃。然而,视线扫了一圈,不见屠小玉的身影,顿时惊叫一声,顾不得买东西,一边喊着一边追去。
屠飞鸢也不在意,转身抬脚,往菜市场走去。
菜市场上,便是另一番情形了。这里的人,大多是市井妇人,嘈杂声声,好不热闹。
屠飞鸢来到一个肉摊前,打量几眼,指了指一块里脊肉:“给我把这个包起来。”
“哎!”小贩应了一声,拿起肉,利落地上秤,瞄了一眼:“两斤六两。”拿起苇叶,包起肉,用麻线缠起来,递给屠飞鸢:“算你两斤半吧,给四十五文就好了。”
屠飞鸢掂了掂重量,挑起眉头:“这块肉,最多两斤重。除去苇叶和麻线,大概一斤八两。一斤肉十八文,算起来一共三十二文才对!”
语毕,把肉往摊子上一扔。前世,屠飞鸢白手起家,用了十年时间,建起闻名酒界的非缘酒庄。非缘酒庄的红酒,口感浓郁绵长,最为贵夫人所喜。为了酿造出不同凡响的红酒,屠飞鸢尝过无数种名贵、低廉的酒,最终无数次尝试,才酿造出独属于非缘酒庄的红酒。
成功的秘诀,就在于每一种配方的细微差异。一分一厘,都是天壤之别。故此,屠飞鸢的手,对于重量的差异,堪比电子秤。
清脆悦耳的声音,如银铃被风吹响一般,好听得不得了。这一番话清脆利落地说出来,周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许多行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哎哟,难道是我称错了?”小贩心惊于面前这个又黑又胖的农家女孩的机敏,作势又称了一遍,拍了下大腿:“真对不住,小姑娘,是我看错了。你别生气,我多给你一只猪耳朵,行吧?”
“哼,你倒是聪明。”屠飞鸢看着小贩麻利地捡了一只猪耳朵,眼神一动。
前世,她一手打造出闻名酒界的非缘酒庄,花了七年酿造,三年经营。如今,她心中记着配方,不久就能酿造出来。经营的人手,却是短缺。如果能培养一批机灵能干的下属……
“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屠飞鸢说罢,对小贩招了招手。
“什么?”见识过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的伶俐,小贩不敢小瞧,附耳过去:“你说,我听着。”
屠飞鸢的眼睛在周围几家小摊上转了几眼,低声道:“想要卖得好,就得打响招牌。你去扯三尺布来,再请个会写字的师傅,用朱砂笔写上你的名字,往摊前这么一张,以后人家看见这个,就能想起你来。”
小贩听罢,挠了挠头:“我写了有什么用?我不认字,这满大街的人也都不认字啊?”
“你笨哪?”屠飞鸢道,“领会精神!懂吗?”说着,打量起小贩的神色变动。
只见小贩挠着头,半晌后,忽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我不写字,我画画!我弄个简单又好记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