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叫狗蛋也去?你一个人去还怕黑啊?”李氏走回来道,只见少年身前的碗空了,端起来道:“NaiNai再给你盛一碗。”
少年的大胃口,李氏已经清楚了,不必他说,便主动给他盛去。却被屠老汉按住了,说道:“等阿鸢回来了再吃。”又去拍少年的肩膀,“走,跟爷爷去。”
李氏见状,不由笑了,打趣说道:“狗蛋啊,快起来吧,跟爷爷一起去。路上搀着他,免得他老眼昏花,掉沟里去了。”
“我怎么能掉沟里?就是你掉沟里,我也不会掉沟里。”屠老汉垂着眼皮说道。待少年起身,便牵了他的手,往院子外头去了。
村子口,大树下坐了几名乘凉的妇人。看见屠老汉,年轻的便叫道:“屠大爷来乘凉啊?”
有那年纪与屠老汉一般大的妇人,看了看屠老汉的身后,说道:“哟,这跟着的是谁?”
屠老汉便道:“这是我从山脚下捡回来的孩子,他被野兽抓伤了,在我家养伤。”
“这就是王大夫说过的那个孩子?”一名妇人起身,朝这边走过来。待走得近了,看清少年的脸庞,不由惊叹起来:“哟!好俊的孩子!”
“屠大爷,您从哪儿捡的呀,告诉我们,我们也捡一个去!”其他人见状,也都拿着蒲扇往这边走来,一个个看清少年的脸,纷纷惊叹起来。
少年秀眉皱起,往屠老汉的身后躲去。
“这孩子,还挺害羞的?”妇人们见他躲,不由笑得更欢了,纷纷伸手去摸他的脸。
屠老汉知少年不似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害,将他拨到身后,对妇人们说道:“这孩子腼腆,你们莫吓唬他。”
妇人们便嘻嘻哈哈说起来:“屠大爷这么护着他干什么?”
“就是,这么大的孩子了,怎么还跟护崽子似的?”一边说着,手下不停,朝少年抓去。
“屠大爷,您莫不是养来,给黑妞子做童养夫的吧?”一名妇人抓了几回,也没摸着少年,瞧着少年低着头,颇害羞的模样,打趣起来。
一句话落,众人哄笑起来:“屠大爷倒是愿意,也不看黑妞子配不配?”
话落,更大的哄笑声响起来:“就是,一朵鲜花儿插在牛粪上,可真是糟蹋了!”
屠老汉拉下脸,沉哼一声:“狗蛋,跟爷爷走。”拉过少年,向村子外头走去。
少年由着屠老汉拉着走,却是回过头,冷冰冰的目光,扫向妇人堆里。
妇人们犹不知,嘻嘻哈哈地笑着,坐回大树下,七嘴八舌说起来。
屠飞鸢提着肉和菜,匆匆往村子里走着。那卖葡萄的小姑娘着实难缠,她哄了又哄,举天发誓明天带她去沈家卖葡萄,才肯松口。且说二两银子到手,再告诉她葡萄从哪里摘的。若不然,也不会回来这么晚。
“阿鸢?”离村子口还有一段距离,便听到前方传来一个慈祥的声音。
屠飞鸢顿了下,随即加快脚步:“爷爷?”
屠老汉领着少年,出了村子,往进城的路上走去。远远的,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走近了。小孙女儿的身量,百里无一,屠老汉一眼就认了出来:“阿鸢,你的脚怎么了?”屠飞鸢走得麻了,自己不觉,屠老汉却一眼看出来,小孙女儿的左脚一跛一跛。立刻松了少年的手,快步走上去,急道:“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没有。”屠飞鸢一口否认,“今天在书局里,搬东西的时候,被砸了一下,没有大碍。”
少年慢香香地走过来,不吭不响,隔着暗淡的光线,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屠飞鸢解释完,瞥了少年两眼,心里冷笑一声,说道:“爷爷,我方才没觉着疼。你一说,我才觉得疼得不行,都走不了路了。”
“哎哟!快别动了,把东西给爷爷,爷爷背你回去。”屠老汉连忙说道。
屠老汉将近六十岁,虽然身体还硬朗,又怎么能受此劳累?而屠飞鸢虽然日日减肥,也不过减去五六斤罢了,仍是粗壮的肥妞儿一枚。推开屠老汉,说道:“叫狗蛋背我吧。”
少年听罢,咻地抬起眼睛,朝屠飞鸢看过来。
“狗蛋怎么背得动你?况且,他身上还有伤。”屠老汉说道。
屠飞鸢道:“爷爷,你小看他了,他力气可大,一只手都能把我举起来。要不然,爷爷以为他为何能在老虎、豹子的爪牙下活下来?”看了少年一眼,唇角微勾,“而且,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少年的体质却是奇怪,深可见沟的伤痕,才没几日的工夫,竟也愈合了,只留下一道道乌凝的痂。这份速度,就连王大夫见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