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鸢从前不折腾,你说人闷,现在折腾了,你又嫌人家折腾。”屠老汉斜她一眼。
“我啥时候嫌折腾了?你别冤枉人。”李氏捶了他一下,站起身来,“我给阿鸢烧水去,一会儿叫阿鸢折腾完了洗个澡。我可不像你,吃饱就往门口一坐,啥也不干,专等着蚊子咬。”
说到这里,才觉得奇怪,顿住脚步看向阿容:“真是怪了,我这一会儿都打死一麻袋蚊子了,阿容怎么都不吭声?他不招蚊子的?”
屠飞鸢动作一僵,随后说道:“阿容长得太俊了,连蚊子都舍不得咬他。”
李氏被逗笑了,不再想这茬,到灶边烧水去了。
屠飞鸢一边做着瑜伽,一边扭头看向阿容。阿容的葡萄已经吃完了,把玩着光秃秃的枝梗,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容,你认得字吗?”屠飞鸢忽然问道。
阿容停下把玩葡萄枝梗的动作,抬头看过来,摇了摇头。
“谁给你梳得头发?”屠飞鸢这才看见,阿容的发型变了。
“是NaiNai。”阿容答道。
“从明天开始,我教你读书识字,你就不无聊了。”屠飞鸢说道。
第二日一早起来,屠飞鸢做了饭,吃过之后便出了院子,准备进城。
才走到半道,又看见何青云。
屠飞鸢对他已经有些生理Xing厌恶,若非看在他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非二十六七的大男人的份上,早就将他一顿揍了。此时见了他,绕过一边就往前走。
何青云已经打听过了,屠飞鸢如今在城里的书局给人做账房伙计,日日早上都要进城的,在此已经守了一会儿了,连忙拦道:“屠姑娘……”
“你要点脸行吗?”屠飞鸢皱起眉头,厌恶地道:“一,我不会借给你书:二,我不喜欢你。你马上就要科考了,日日纠缠我做什么?”
何青云的脸色立刻变了,嘴唇抿得紧紧的,浑身有些发抖。想他何青云,这些年在村里,谁见了不是恭恭敬敬的?便是村长见了他,都要点一下头。而屠飞鸢,却对他说这样的话!
“以后别再缠着我,不然打你!”屠飞鸢威胁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拳头,扭头走了。
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他了,谁知走了不远,何青云竟追过来了!屠飞鸢恼了,才举起拳头,蓦地何青云开口了:“屠姑娘,我心里慌,读不下书。是你害得我如此,你不能不管。”
“你说什么?”屠飞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青云清了清嗓子,说道:“屠姑娘,你坏了我的亲事,又断了我借书的源头,害得我不能静下心读书,你难道不应该为我负责吗?”
“你今天出门没带脑子吧?”屠飞鸢不禁说道,将他上上下下打量起来,“许了你亲事又跟别人勾勾搭搭的是李露儿,活生生给你戴绿帽子的是王有禄,揭穿他们Jian情的是杨有田家的,关我什么事?我只不过爱惜父亲的书籍,不再外借,招你惹你了?”
“屠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青云缓下语气,往前走近一步,低声说道:“屠姑娘,你是屠先生的女儿,我从前不知道,原来你是咱们大牛村最聪明的。我,我想请你,安一安我的心。”
这才是何青云的目的。他要跟屠飞鸢套近乎。
她聪明,能一步步收拾了李露儿,还叫村长一家对她无可奈何。
她会赚钱,可以帮母亲分担家务。
她有嫁妆,一箱子书籍,都是屠大海做过笔记的,千金难求。
丑不丑,又有什么干系?娶了她,他必会青云直上。正妻再丑都无所谓,只要贤惠就够了,以色侍人是侍妾们的事。
屠飞鸢虽然就站在他身前,却对他的想法一点儿也不知道:“叫我安你的心?你跟我有一文钱的干系?要我安你的心也行,我说一句话,你给我一两银子,否则免谈!”
“屠姑娘,你怎么张口闭口就是钱?”何青云的眉头皱了皱,“屠先生是那样高洁之人,为何身为他的女儿,你却如此市侩?”
屠飞鸢直是冷笑起来:“我市侩?你拦着一个市侩的人,非要跟她说话,你没病吧?”说罢,一把拨开何青云,往前走去。
“屠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何青云追了过来,“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聪明的姑娘,不该张口闭口谈那些俗物。”
“俗你娘个脚!”屠飞鸢转身一拳揍了过去。
先前不打他,是看他年纪小。谁知他虽然年纪小,骨子里却一点儿不单纯,一颗心